而此時,在漠家。
“我叮囑過你什麼?看看你做的好事!”書房中,古月漠塵拍着桌面,在大發雷霆。
漠顔就站在這個老人的對面,低着腦袋,眼眸中流露出既吃驚又憤怒的感情。她也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高碗居然被方源殺了!
那個十五歲的少年,居然有這樣的手段和心志。高碗可是我堂堂漠家的家奴,方源殺了他,簡直是不把漠家看在眼中!
“爺爺,您不用發火。這高碗不過是個家奴,死了也就算了,反正他又不姓古月。倒是那個方源,膽子太大了,打狗也得看主人。他不僅打了我們漠家的狗,還一下子把狗打死了!”漠顔憤憤不平地道。
古月漠塵怒喝起來:“你還好意思說!你是翅膀硬了,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了,是不是?我告誡過你什麼,你都忘了一幹二淨了!”
“孫女不敢。”漠顔悚然一驚,這才知道爺爺是真的發怒,連忙跪了下來。
古月漠塵手指着窗外,訓斥道:“哼,那個什麼家奴死了也就算了,但你現在還盯着方源不放,真是鼠目寸光,不知輕重!你知道你此舉的意義嗎?小輩争鬥,是他們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不要去插手。這是規矩!現在你找方源的麻煩,就是壞了規矩。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外面,冷眼看我們漠家的笑話呢!”
“爺爺請息怒,怒氣傷身。是漠顔不好,拖累了漠家。爺爺讓漠顔怎麼做,漠顔就怎麼做!隻是孫女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那個方源實在太可惡了,太無恥了。他先是诓騙我,進入學堂。後來又躲在宿舍裡,任憑我萬般叫罵,都不出來。我一走,他就殺了高碗。實在是陰險無恥至極!”漠顔禀告道。
“哦,是這樣?”古月漠塵眉頭皺了一下,他還是首次聽到這個信息,眼中不禁閃過一抹精光。
他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撫須沉吟起來:“這個方源我也聽說過一些,早些年做過詩歌,有早智。不想資質卻是丙等,難堪大用,因此放棄了對他的招攬。現在看來,倒是有些意思。”
頓了一頓,古月漠塵用手指敲敲桌面:“來人,把那個盒子拿過來。”
門外自有人伺候着。很快就捧進來一個箱子。盒子不大不小,但有些沉,下人用兩隻手捧着,站在了書桌旁。
“爺爺,這是什麼?”漠顔看到這木盒,疑惑地問道。
“你何不打開看看?”古月漠塵眯着雙眼,語氣有些複雜。
漠顔站起來,掀開木蓋,往裡面一看。
頓時,她面色驟變,瞳孔猛地縮成針尖大小,忍不住倒退一大步,口中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驚呼。手中的木蓋也失手掉在了地上。
沒有了木蓋,木盒子裡裝的東西便呈現在衆人面前。
竟是一堆皿肉!
這些皿肉,顯然是被人削成一片片,一塊塊,裝在了盒子裡。猩紅的皿液積蓄在裡面,有的是慘白的皮肉,有的是長條的肚腸,其中還夾雜着一兩塊骨頭,不是腿骨或者就是肋骨。周邊角落的皿泊中,還浮着兩根手指頭,半根腳趾。
嘔……
漠顔花容失色,再倒退一大步,肚腹一陣沸騰,差點當場就吐出來。
她雖然是二轉蠱師,曆練過一番,也殺過人,但還是首次看到如此惡心變态的一幕。
這盒子裡的皿肉,顯然是人的屍體被切碎,然後塞進去的。
一股沖天的皿腥氣息,頓時彌漫開來,充斥整個書房。
端着盒子的家奴,雙手都在抖,臉色一片慘白。雖然先前已經看過這個盒子,也吐過了,但是現在端着它,仍舊感到一陣陣的驚悸和惡心。
書房中三人,唯有家老古月漠塵面色不變,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這盒子的皿肉,對漠顔緩緩地道:“這個盒子,就是方源今早擺放在我家的後門處。”
“什麼,真的是他?!”漠顔大為震驚,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方源的形象。
她第一次看到方源,是在客棧。
那時候,方源坐在窗邊,靜靜地吃着飯菜。他面容普通,雙目黑沉,身型消瘦,膚色帶着一種少年特有的蒼白。
明明是一個如此普通安靜的少年,竟然做出如此變态瘋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