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春秋背着勞桑心,施展輕功,一路狂奔。
勞桑心瞧着他步伐輕盈,沉穩有力,心中暗想:這霍春秋果然一直都在隐藏實力呢,此時為了救我,不惜都顯露了出來,真難得他對我這麼好。
可惜,我們還是相遇的晚了,我一心追随領主,怕是不能如你所願,做你的妻子了。
想着想着,眼神就暗淡了下去,領主……剛才怎麼有些奇怪?
她終于忍不住,虛弱地開口問:“霍春秋,你告訴我,領主……我大哥他怎麼了?
”
霍春秋怕她擔心,便道:“你大哥沒事,他走路走的累了,坐那休息呢!
”
勞桑心心有疑惑,道:“不,我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以往我受傷,他都會查看,可剛才他竟然無動于衷。
他是不是受傷了?
”
霍春秋腳步不停,奮力前奔,口中道:“你别管那麼多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帶你回去療傷。
”
勞桑心臉色一沉,道:“你停下!
”見對方毫不理會,她加重了語氣,“霍春秋!
我叫你停下!
”伏在霍春秋背上,猛地咳出兩口鮮皿。
霍春秋吓到了,急忙将她放在地上。
勞桑心緊緊抓着他的袖子,臉色有些蒼白,喘了口氣,問:“你跟我說實話,我大哥,他到底怎麼了!
”
霍春秋見她說話都費很大的力氣,顯然是傷到心肺了,如不趕快醫治,隻怕會喪命,遂懇求道:“桑心,我求你了,你趕緊讓我帶你回去療傷吧。
”
勞桑心語氣堅決,“不!
你不說,我不走。
”
霍春秋咬了咬牙,道:“好吧,我告訴你。
你大哥不知道怎麼回事,全身都動不了了,他本不讓我告訴你的,怕你擔心。
”離開時,夜未央對自己眨眼,他當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勞桑心怔住了,片刻後喃喃道:“那他留在那裡不是很危險?
”她擡頭看向霍春秋,道:“你去救他。
”
“啊?
”霍春秋一愣,“救他?
那你怎麼辦?
”
“我沒事,你先回去救他,帶他回客棧。
”她喘着粗氣,無力地說道。
霍春秋搔了搔頭,道:“可是,你比較嚴重……”
勞桑心突然吼道:“我讓你回去救他!
”
這樣的語氣,終是吓到了霍春秋,他愣愣地看着勞桑心,眼中神情複雜,許久後問道:“在你心中,你大哥的命,比你的重要,是嗎?
”
勞桑心看着霍春秋,眼神中充滿了祈求,“他不能留在那裡,會有危險的。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活……你希望你能回去,先救他,我感激不盡。
”
霍春秋歎了口氣,道:“在我心中,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我本可強行帶你回去的,可我知道,如果那樣做的話,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他将勞桑心扶起,靠在一株樹下,道:“你先在這裡待着,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回來接你的。
”
勞桑心看着他的背影,由衷的感謝:“春秋,謝謝你。
”霍春秋卻是苦澀一笑,快步離去。
霍春秋施展輕功,一路折回,經過一條小道時,與迎面走過來兩人撞個正着。
霍春秋不認識這兩人,也就沒有多做停留,繼續狂奔。
身後,秋雙心望着他的背影,一陣出神。
農牧夫不禁問:“師妹,怎麼呢?
”
秋雙心回過神,道:“沒什麼,隻是覺得剛才那個人很眼熟。
”
農牧夫道:“師妹也覺得他像别應天?
”
秋雙心一愣,道:“可能是錯覺吧。
”
畢竟那個人曾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猶記當年她和樓仲叢成親之時,身為正道武林盟主的别應天親臨天魔教,笑飲三杯,以茲祝福,一句嫂子也喊得真真切切。
此後,與仲叢切磋武藝,笑傲頂峰,那段時光,她仍記憶猶新。
然時光荏苒,昔日惺惺相惜的兩人,自雪山一戰後就神秘失蹤了,僅留故人獨自緬懷着過去,各自神傷。
而他們留下的故事和謎團,幻化成重重迷霧,萦繞在每一個人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農牧夫眼神變幻不定,看了一眼霍春秋離去的方向,道:“還是不要管别人了,找農兒要緊。
”兩人不再停留,繼續向前走。
拐過一片深林時,蓦然從林中傳來馬蹄聲,一個馬夫駕着馬車從兩人身旁經過。
馬車上簾布緊閉,香氣襲人,似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秋雙心望着馬車,又愣住了。
農牧夫好笑地看着她,問:“師妹,又怎麼呢?
難道你懷疑商羽落在馬車裡?
”
秋雙心搖搖頭,道:“商羽落就算找代步工具,也隻會騎馬,而不是優雅地坐馬車了吧。
我隻是覺得,馬車内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
馬車越走越遠,卻是往武陵鎮的方向而去。
車裡,聞宗萱望着身邊已昏睡過去的勞桑心,眼神深沉無比。
同一時刻,樹林的另一邊,夜未央和霍嫣華無助地在原地等着救兵。
然而,他們等到的卻是不速之客——剛剛重傷勞桑心的韓令風。
他重傷勞桑心後,便打算去武陵鎮找莊伏樓和孟傳情算賬,半路才想起時剛打鬥時,勞桑心并沒有使用殘陽劍。
為了尋找殘陽劍,他又折了回來。
夜未央一看見韓令風走了過來,心裡就冰涼涼的,低聲對霍嫣華道:“剛才讓你走你不走,這會兒想走也走不掉了。
”
霍嫣華問:“他是誰啊?
”
夜未央道:“江湖人,反正是來者不善。
”
韓令風瞧着地上的兩人,在驚于霍嫣華容貌的同時,上下打量着夜未央,覺得有些眼熟。
凝目想了片刻,指着夜未央道:“我想起來了,我在莫邪大會上見過你,當時勞天被神像震飛,是你救了她。
你們是一夥的!
”
夜未央心中暗罵:老匹夫!
記性那麼好幹什麼!
擡頭笑道:“原來是盟主大人啊,失敬了。
”話裡雖客客氣氣的,心中卻想:他來這裡絕非偶然,難道六日是被他所傷?
韓令風慢慢靠近兩人,冷笑道:“還真是冤家路窄,既然你和勞天是一夥的,就一同下去給他陪葬吧!
”說完,擡手運功,勁氣直達手心。
夜未央冷靜地看着韓令風,笑道:“盟主就那麼确信勞天已經死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