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老闆報了警,許一山與龅牙男一鍋端,全部帶進了派出所。
十幾個打一個,派出所卻認為龅牙男有理,逼着他認錯。
否則,他們吓他說,至少拘留他十天半個月。
許一山氣得要跳起來,大聲争辯道:“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你們沒看到十幾個人打我一個?”
警察冷笑道:“就算一百個打你一個,還是你沒理。”
警察給出的理由是龅牙男受了傷,而他許一山毫發無損。
許一山氣得要跳起來,“這也算理由?”
無論他怎麼申辯,警察還是将許一山關進了羁押室。
半個月不到進了兩次派出所,許一山哭笑不得。而且這次與前面一次不同,明天他就該去洪山鎮報到。
組織部的人說了,會派人與他一道去洪山鎮。
這是殊榮,一般幹部無法享受得到。組織部送人去單位,都是重點人物,重點單位。
他許一山隻是去洪山鎮,而且還是個副鎮長。組織部怎麼也不可能派人到場。唯一的解釋就是上面很重視他。
如果明天組織部等不到他的人,會産生什麼看法也難說。
羁押室裡除了他,還關着一個老頭。
老頭縮在角落裡,有一眼沒一眼地看他。
許一山起初沒搭理他,敲着鐵栅欄喊,“你們還講不講理?我要見你們所長。”
他心裡想得很天真,見到了所長,表明身份,所長不見得不給他面子。就算不給他面子,也該給陳勇面子。
畢竟,陳曉琪跑去水利局拉他去登記結婚,這在小縣城裡就是一個大新聞。
喊了一陣,沒人理他。心裡便想,這些人太無情了,等到老子那天發迹了,絕不放過他們。
角落裡的老頭突然笑了笑說道:“小哥,别喊了,打擾我睡覺了。你喊破喉嚨也沒用,明早再說吧。”
許一山看一眼老頭,心裡一動,跟着笑了起來,說道:“我就想讓他們也睡不好。”
他心裡還是有點底的。
打架鬥毆,屬于小糾紛。何況後果也沒什麼,就是龅牙男頭上挨了老董一酒瓶子。
他許一山現在已經是個沒上任的副鎮長,又有個縣委辦主任的丈人,誰還能将他撸下來?
老頭笑眯眯道:“看小哥也不是普通人,是個官吧?”
許一山歎道:“不是,就一老百姓。”
老頭還是笑眯眯的,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搖搖頭道:“不是,小哥你印堂發亮,地闊方圓,不是小老百姓的相。”
這一下逗得許一山來了興趣,于是問老頭,“老人家你是幹嘛的,怎麼也關進來了。”
老頭嘿嘿笑了,伸出一個手掌晃了晃道:“我是個看相的,他們說我搞封建迷信,弄進來了。”
許一山聞言,頓時樂了,笑道:“原來是看相算命的啊,老師父哪裡人啊?”
老頭陪着笑臉道:“我是外地人,别人都叫我段八字。”
許一山恭敬道:“原來是段爺,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許一山說這句話,既不是揶揄老頭,也不是譏諷他。
七年在野外勘探全縣水利設施,山野鄉下他遇見不少奇人。按理說,他一個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對唯心玄學之類的東西帶有排斥感。
事實上确實如此,剛出校門時,他一不信命,而不信佛。
直到他順順利利進入水利局工作,他才開始感覺道命運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