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長孫無忌看着遠處的草原,草原上不時可見有商旅行走其上,這些商人們口中發出一陣陣歌唱聲,顯得十分悠閑自在。
此刻的草原秋高氣爽,風光宜人,甚至有不少的文人墨客都騎着駿馬,離開城池,前往草原上遊玩一番,體驗一下草原上的風景。
隻是長孫無忌心情卻不大好,當他知道李煜召李景睿班師的時候,就猜到這裡面的問題,皇帝準備冊封李景睿為太子了。
長孫無忌當然知道李景睿的資格是達到了,身為皇後嫡子,無論是文治武功,李景睿都是上上等的,已經超出了諸王一大截,作為太子綽綽有餘。
但也隻是針對别人的,長孫無忌可不想這樣,他要做首輔大臣,現在的岑文本年紀并不大,甚至和自己相比,也差不了多生哦啊,按照崇文殿的規矩,自己想要成為首輔大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能耗死對方嗎?長孫無忌并沒有把握。
這樣一來,能操作的隻有一種方式,那就是讓李景桓成為太子,自己才能在很短的時間内,成為崇文殿的輔政大臣。
“大人,秦王殿下傳來消息,三天後經過宣府回京。”身後傳來一個士兵的聲音,禀報着李景睿的行蹤。
“從宣府走?”長孫無忌聽了臉色一愣,頓時有些郁悶了。長城關隘這麼多,别的地方不走,偏偏走宣府,長孫無忌認為李景睿故意如此。
“正是,随行兵馬兩千人。”士兵趕緊說道。
“為何隻有兩千人?難道薛仁貴沒有補充嗎?”長孫無忌搖搖頭,說道:“算了,兩千就兩千,通知糧秣官,準備給秦王準備好相應的糧草,通知各地的中轉站,小心侍候秦王,不得怠慢,嘿,人家不久之後就是太子了。”
周圍的士兵聽了哪裡敢怠慢,紛紛去傳令不提。
長孫無忌這邊剛剛準備下了城牆,就見城外有一個騎兵,飛奔而來,揮舞着手臂,大聲喊着長孫無忌的姓名。
長孫無忌頓時停下了腳步,澹澹的看着對方,說道:“你是誰?本官為何沒有見過你?”
“回大人的話,小人乃是燕京府尹楊大人的家人,奉楊大人之命,給大人送來書信的。”那人不敢怠慢,趕緊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來,十分恭敬的遞給了長孫無忌。
“楊師道?”長孫無忌打量了對方一眼,并沒有接對方的書信,而是擺了擺手,說道:“他的書信我就不看了,他想幹什麼我也不會管的。你走吧!”
長孫無忌是何等的聰明,楊師道在書信裡面寫了什麼他都能猜到一二,但他并不想搭理對方,知道的越多,責任就越多,誰知道楊師道這個家夥想幹什麼,他長孫無忌是一個前途遠大的人,怎麼可能插手這件事情呢?
楊師道是一個不講規矩的人,他長孫無忌可不想成為這樣的人,所以才會拒絕對方。
“是,小人這就告退。”下人不敢怠慢,隻能是拿着書信退了下去。
“父親。城頭上風大,還是回去吧!”長孫沖一身勁裝,看上去倒是威勐的很,這些天跟在後面,也算是曆練出來了。
“看見了嗎?那是楊師道派來的人,這個人啊,是一個聰明人,卻不知道分寸,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卻不能做。”長孫無忌示意道。
“父親,按照您的猜測,陛下這次是準備冊封太子了,楊師道想幹什麼?想和父親連手嗎?恐怕也不會改變大局吧!這段時間,陛下可是殺瘋了,整個中原都被殺的皿流成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陛下所殺,難道楊師道還想铤而走險不成?”
“哼,誰知道這個家夥想幹什麼?不管他幹什麼,都與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他送來什麼,我連看都不看,有什麼事情也不可能找不到我們身上,哼哼,就算秦王成了太子又能如何?又不是皇帝,周王也不是沒有機會。”長孫無忌摸着胡須搖搖頭。
“哼哼,孩兒也不喜歡楊師道,總感覺這個人陰的很。”長孫沖解釋道。
“不要小瞧了任何人,楊師道這些年在朝中經營的還是很不錯,這個燕京府尹在他手上居然能玩出花來,從上到下,手中有不少的人了。加上他的智謀,在大夏也有一番勢力了,可惜的是,嘿嘿,他的出身決定着,他的頂點就是這樣了,誰讓他是李淵的女婿呢!”長孫無忌看的很透,或者說是幾次坐牢之後,就想清楚了許多事情。
“父親,您認為這次楊師道想幹什麼?”長孫沖頓時來了興趣。
“他還能幹什麼?不過是一些小手段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長孫無忌目光閃爍,目光深處多了一些冰冷。雖然不知道楊師道是怎麼想的,可是長孫無忌還是隐隐的猜的到,心中感到十分震驚,這個楊師道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
隻是這一切和他長孫無忌又有什麼關系呢?自己連楊師道的書信都沒有看,做的是何等的光明正大,日以後事發之後,也與他長孫無忌沒有任何關系。
楊師道的算計倒是精明得很,一旦李景睿出了問題,下一個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就是趙王李景智,以前是不敢,但現在不一樣了,都被逼到這種地步了,若是再不行動,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惜的是,他忘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在大夏紫微朝,有些事情可以幹,但有些事情你若是幹了,就是有喪命的危險。
長孫無忌很清醒,在這個緊要的關頭,皇帝有沒有安排,誰也不知道,中原死了那萬人,其皿尚溫,誰敢鬧事。
最起碼長孫無忌是不敢的,至于楊師道,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不過在這之前,他長孫無忌要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樣子,唯有如此,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這個楊師道,心神已經亂了,現在隻知道出昏招,遲早要出事。”長孫無忌搖搖頭,徑自領着長孫沖下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