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者,合衆弱以攻一強;橫者,事一強以攻衆弱。所謂縱橫家,遊走于諸國之間,以三寸不爛之舌可敵百萬大軍!天下大勢握于手中……”
一間簡樸的房間内,一位長發老者坐于主席之上向下首左右兩邊的人們說道。
大齊文王七年,著名的縱橫家公孫術入齊,并在大齊廣招門生,傳授縱橫之道。
“好一個縱橫家,呵呵,三寸不爛之舌可敵百萬大軍?這話未免口氣也太大了點吧!”
長發老者左手邊的一個位置上站起來一位年輕男子,“以夫子所說,夫子一人便可擋百萬大軍,為何齊王不讓夫子滅亡諸國,一統宇内呢?”
“公子所言不錯,不過老夫學藝不精,縱橫術略有小成,遠未達到始祖鬼谷子之境界,何來擋百萬之軍?”
長發老者雖然被年輕男子質問,卻絲毫未曾惱怒,反而笑呵呵的說道。
“當今百家之中,縱橫不過小道。自古戰争所依靠的不過是将士的勇武而已,若如夫子所說,天下何須用兵?隻需出一二善辯之士便可。”
年輕男子不屑的笑出聲,“我勸諸位也不用學這縱橫之道了,夫子自己都未學精,有何資格教導我們?”
“住口!”
“夫子乃諸國公認的縱橫大家,豈可由此孺子侮辱!”
年輕男子的話讓幾個士子怒了,這長須老者便是當世著名的縱橫家公孫術,年輕男子的話語,處處針對公孫術,更是對縱橫之術表示不屑一顧的表情讓他們再也忍受不了。
“諸國公認?夫子十年以來遊走于各國,未有一國任命之,更因言語惡于楚王,因此入齊,不過來我大齊一避難客!”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四周的諸生也發出一陣哄笑,一位眼尖的士子看到年輕男子的模樣,不由驚叫一聲。
“公子莫非大齊大将軍田旸之子田勝?”
“什麼?大将軍田旸的公子?”
“大将軍是著名的兵家大家,難怪田公子對夫子不屑一顧,比起著名的兵家縱橫确實屬于小道啊。”
衆人議論紛紛,實在是年輕男子田勝的背景太大,大将軍田旸之子,田旸是誰?大齊的常勝将軍,大齊的軍神!
“田公子來此就為了羞辱老夫麼?縱橫家雖為小道,可也不乏精英之輩,田公子辱老夫一人罷了,若辱縱橫家,想必天下縱橫之士也不同意。”
公孫術平淡的老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波動,在兵家面前,縱橫家确實不敢稱大,可今天一個小輩辱罵縱橫家,便是公孫術也有一絲惱怒了。
“奉齊王命,一月之後于齊宮鹿台召諸子百家以論天下,我一直聽說縱橫何等厲害,今日聽夫子一說,不過自欺欺人罷了,我看一月後的諸子百家論講縱橫家就沒有必要到場了吧!”
田勝拱拱手,嘴角露出一絲陰險狡詐的笑容,說完話後轉身便欲離開。
“田旸之子田勝?今日羞辱縱橫家,不知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思?”
大門之外,一個身着長袍,頭戴錦冠,左邊腰際懸挂着一柄劍的年輕公子走了進來。
“當然隻是我個人的看法,你若覺得我的看法有誤,大可辯解!”
田勝望着在門口站立的年輕公子,雙眼之中露出一絲淡淡的殺意。
“田公子年有二十,不知到現在有何作為?世人皆知田旸将軍為齊國大将,莫非田勝公子以此為炫耀資本?不屑縱橫,卻不知縱橫先賢蘇子張子等人行走于諸國之間,諸王拜服,公孫大家入齊,齊王尚且以禮相待,田公子今日羞辱公孫大家,難道以為自己比齊王還要尊貴?”
“況且公孫大家如今已過耳順之年,禮法所說尊老為禮,田公子出身尊貴,卻連禮節都不知道,聖人說不知禮與禽獸何如?田公子以為如何?”
年輕公子雙眼銳利的直盯着田勝,口中的話語,一句比一句嚴厲,幾乎可以算是指着田勝鼻子教訓。
“呵呵,好會說的口舌,不愧是學過縱橫術,今日之訓,本公子記住了,不知道你敢說出名字嗎?”
“本公子劉紀,田公子若想報複,盡管來找我!”
劉紀大笑一聲,目光毫無畏懼的直視田勝。
“劉紀!呵呵,東方漢國質子?此事我記下了,不過還是要提醒下公子,這裡是我大齊,不是你們漢國。”
田勝冷笑一聲,一甩衣袖,在衆目睽睽之下轉身離去。
田勝離開之後,衆人竊竊私語,或是談論田勝,或是談論劉紀,直到公孫術紅着臉一拍戒尺,“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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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國争霸,諸侯争雄,大齊自然強大,可天下之大如同齊國一般的強國也不少,如東方的大漢。
亂世之中,爾虞我詐不少,諸國之間更是如此,有時為了加強國與國之間的友誼,君主将自己的兒子送去外國為質,而這些人便被人稱為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