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了這番話,吳良腦中立刻浮現出了漢末的這一幹名士謀士。
他們之中便有一些是縱橫派的傳人?
究竟誰是誰不是,這些人都不會寫在臉上,吳良自然也不可能分辨的出來,他現在唯一能夠确定的便是,諸葛亮肯定不是縱橫派的傳人,這孩子年紀尚小便已經被吳良帶在了身邊,在他面前基本沒有秘密。
至于其他的那些名士謀士……
吳良隻知道漢末的局勢也的确是在連橫合縱間不斷的發生變化,如今曹老闆身邊的謀士,便應該屬于合縱派,因為曹老闆的實力還不夠強,尚且無法與袁紹正面抗衡,必須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勢力,才能夠教袁紹不敢輕易來犯。
而其他除袁紹之外的勢力之中的名士謀士,應該也屬于合縱派的範疇……袁術麾下的名士謀士則是一個例外,至少袁術貿然稱帝的行為,可以看出無論是袁術本人,還是袁術麾下的名士謀士,八成都認為自己才是穩如泰山的豪強。
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在向袁術進讒言的可能,就像戰國時縱橫家的蘇秦,這個家夥前往齊國擔任客卿,進行的就是反間活動,隻是在幫助燕國謀取齊國。
剩下袁紹麾下的名士謀士,則應該屬于與合縱派相對的連橫派。
不過事無絕對,徐福也已經說了,天下局勢對于縱橫家的傳人來說隻是一場驗證所學的棋局,連橫派與合縱派之間并沒有嚴格的界限,任何人都可以随時改變自己的立場,局勢也會令他們的立場發生改變……
結合史實做個假設:假如已經被曹老闆打入冷宮的荀彧是縱橫家的人,戲志才死後将要前來接替的郭嘉也是縱橫家的人。
那麼荀彧此前曾服務過袁紹,郭嘉也曾服務過袁紹。
後來他們又都轉投了曹老闆,這便是從連橫派轉入了合縱派,再到官渡之戰之後,袁紹全線崩潰,曹老闆逐漸一家獨大,他們便又因局勢的變化轉為了連橫派。
不過……
吳良問出了心中最關心的問題:“徐君,縱橫家的傳人可有什麼異于常人的記号,使得傳人之間相見時可以互相認得出來?
”
“祖神說,這便要說到成為縱橫家弟子的入門規矩了。
”
巫女呼轉述道,“要入縱橫家,除了必須要有一位關門弟子作為引薦人,還需在身上留下一處傷痕印記,而這處傷痕便是縱橫家傳人身份的唯一證明。
”
“還要留傷痕?
”
吳良頓時打起了退堂鼓,這年頭可沒有修複傷痕的醫美技術,任何傷痕都将伴随一生。
不過他倒不是擔心身上留下傷痕便會影響自己的顔值,也不是怕疼,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像他這種身處軍營中的人,要是身上沒有留下一些傷痕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因此也沒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他隻是不想被貼上一個永久的身份标簽,有時候擁有一個組織的身份标簽可以令許多事情變的便利,但與此同時,這種身份标簽也是一種枷鎖,一旦這個組織出了什麼岔子,他也将會受到牽連。
而吳良始終隻想做個與世無争的考古工作者,并沒有任何參與戰事和政事的想法,也不想被牽連進這些事情,哪怕現在打算順應徐福的要求加入縱橫派,也不過是為了将《本經陰符七術》騙過來而已,當然沒有打算付出多大的代價。
而這代表身份的永遠洗不去的傷痕印記,便是吳良無法接受的代價。
“祖神說,吳太史不必太過憂心,這傷痕印記對于大小與位置并無硬性要求,對于吳太史也并無任何限制,若吳太史不想顯露身份,可以選擇比較隐秘的位置。
”
似是看透了吳良的想法,徐福教巫女呼及時轉述道。
“這麼大就可以麼?
”
吳良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丢丢縫隙,試探着問道。
“可以。
”
巫女呼點了點頭。
“那若是将這傷痕印記留在屁股上呢?
”
吳良又問。
“也可以。
”
巫女呼再次點頭。
這也太随意了!
吳良頓覺縱橫家的規矩竟如此人性,若隻是在屁股上留下這麼點的一個印記,吳良心理上就完全可以接受了。
且不說吳良隻會在自己的紅顔知己面前露出屁股,就算是真不小心拉屎的時候被旁人撞見,就這麼點的一個小印記,且不說能不能注意到,就算是真注意到了,八成也會被當做一顆痦子,倒沒什麼影響。
其實吳良也可以選擇将印記留在足下。
但自打在後世的一部武俠作品中看到類似的操作,吳良便覺得這麼做也并不安全隐秘,畢竟換鞋換襪加上洗腳的次數,要比直接将屁股蛋露出來的次數多了不少,而且露腳時旁人通常不會回避。
但露屁股蛋就不同了,正所謂非禮勿視,無論同性還是異性,無論是否受過教化,見到這種情況都會下意識的避開。
“然後呢,還有什麼入門規矩麼?
”
吳良接着又問。
“沒有了。
”
巫女呼淡然搖頭,“祖神說,縱橫家雖是一派,但其實并不似世間派系一般講究長幼尊卑,因此也并沒有那些繁文缛節,亂世之中更是如此,同門之間互相攻讦乃是常事,不分長幼不分男女不需顧及同門之情,既入棋局便應願賭服輸,輸不起才被人輕視。
”
這本質不就是個謀士俱樂部?
縱橫家真是個頗有想法的組織……
了解過這些之後,吳良内心已經接受了徐福的要求,不過臨了還是多問了一句:“敢問徐君,縱橫家弟子身上的傷痕印記究竟是什麼樣子?
”
“吳太史請看。
”
巫女呼看向“徐福”等待了片刻,随後用手中的鑿具在沙土上輕輕幾筆,一個圖案便出現在了吳良面前。
那是一個“井”字。
隻不過每一條筆畫都是筆直的,看起來倒挺符合縱橫家的縱橫二字。
不過後世對這個“井”字卻有另外一種調侃的解讀方式:橫豎都是二。
二就二吧。
吳良已經拿定了主意,也就沒什麼好多想了,于是看向巫女呼道:“呼姑娘,我若要将這傷痕印記留在屁股上,恐怕還需要你來幫忙。
”
在巫女呼面前露屁股吳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别說他其實已經看過了巫女呼的部分身子,便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吳良也同樣不覺得尴尬,後世的人們應該亦是如此……誰還沒打過個針啊,護士姐姐難道不是陌生女子麼?
“可以,不過還要借用一下吳太史的匕首,還有吳太史布袋中那盒用來拓印的墨泥,祖神說了,這印記需用墨汁浸染過才能清晰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