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事後衆人向無恤禀報說,一共有十多個盜寇光天化日之下攔截于道上,要他們放下所獲錢帛。
шшш..所幸當時是虞喜親自帶隊,還有一個伍的輕騎士護送,在上次山下的伏擊戰後,這些騎兵都已經見過皿,而且訓練更加嚴格有素。
在虞喜的指揮下,他們五把馬弓在敵人靠近前,幾輪齊射,縱馬逐之。
加上商隊的随從們也都帶着武器,所以很輕易就擊潰了來犯的盜寇,自身隻傷了一人。
檢視他們留下的屍首後,虞喜發現其中華戎混合,有無衣無褐的野人,也有披獸皮穿绔的戎人。
這倒是咄咄怪事,在新绛城附近百裡之内,六卿駐了整整六師的兵力,加上國人勇武彪悍,常常帶劍出行,一般的小盜都不敢過來。
不過無恤想想也就明白了,遇襲的地點地處山區,也就是後世南北延長數百裡的呂梁山,頗有些偏僻。
而晉國本就是華戎混居之地,在山區遺留着小股戎人盜寇,也屬尋常。
在衛國,甚至都城濮陽城外,都有戎人的聚居點。
趙無恤讓商隊以後在經過那一帶時,人手加倍,并差人上報邑大夫和司寇署。
隻望來年能有好收成,而周邊領邑的晉國大夫們不要壓榨過度,讓盜寇越來越多。
又過了一會,門外有豎人前來傳話,說是晉陽大夫車駕已經快到下宮,宴飨即将開始。
于是無恤就邀同韓虎、張孟談,一同往今晚的舞台,下宮大殿走去。
……
趙鞅高冠博帶,坐于大殿正席,他的一些親信家臣,則長跪于兩側的蒲席案幾上,溫和而謙遜的趙伯魯也在其間,趙廣德作為堂弟,陪坐其側,不過他心裡。
更願意和趙無恤挨着。
就在此時,三位未冠君子聯袂而至,他們着深衣廣袖,佩玉将将。
左側者為張孟談。
緩步沉穩,趨行守禮;右側者為韓虎,形貌昳麗,玉樹臨風。
但走在中間,隐隐為二人之首的。
是其貌不揚,卻散發着一股昂揚和幹練氣質的趙氏子無恤!
殿内衆人的目光在無恤身上遊動,隻見無恤穿玄色的田獵紋深衣,佩白玉環,舉止彬彬有禮,早已不是一年前那個在燕飨上行錯禮,還當衆箕坐的童子了。
今天主君隻召回了長子和幼子,卻冷落次子三子的做法,也讓一些家臣暗中議論紛紛。
覺得這可能預示着世子之選,仲信和叔齊。
已經被排除了可能,而未來的家主,就在伯魯與無恤之中擇其一。
要放一年前,殿中的多數人,還是傾向于伯魯的。
他是位頗有仁名和孝悌之義的長君子,還是趙氏諸子裡,和曾祖父趙文子最像的一個:在長者面前,柔順得好像禁不起衣服的重量,說話輕言細語好像沒有發出聲音。
更重要的是,他的母親是韓氏女子。
還與韓氏的嫡孫女訂下了親事,趙韓同盟,可謂是趙氏在晉國内部,最重要的一環關系。
可這種情況在一年前被打破了。
庶君子無恤如同劃過天際的大火星般耀眼奪目,其表現将三位兄長完全遮蓋。
先是獲白麋這一代表祥瑞的征兆,其次是治理成鄉的諸多舉措,以“止從死”法令樹立仁義之名,收野人氓隸之心。
以麥粉、瓷器貨殖新绛,為趙氏創利無數。
在場諸人,誰家裡沒有這兩樣東西?
而且據說,他在成鄉的一些改制,已經上書給了主君,将在趙氏直屬的領地上逐漸推行。
下宮大夫裡,尹铎、傅叟的态度尚在兩可之間,而軍司馬郵無正,則已經明顯偏向這位頗為知兵的庶君子。
在三人行禮後,韓虎和張孟談各自就坐于末席,無恤也要歸位,坐到趙伯魯和趙廣德中間的席位去,卻被趙鞅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