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戎人,他們也太吝啬了,光叫咱們啃腌菜,就不能給幾塊肉麼?”
“你以為是在韋營啊?”
“好像回韋營啊……”
數日後的一天,十來名奇兵在什長韓延的帶領下,就那麼漫無目的地遊蕩在洛水西邊那片廣闊的平原上,嘴裡不斷發着牢騷。
聽着身背後衆人的抱怨聲,什長韓延也不在意,畢竟就連他也十分不滿河西戎國對他們的冷淡态度。
好歹他們……好吧,李百将說了,他們隻是趁着秦國攻打河西戎裝的這場戰争來磨砺自身的,倒也沒必要被自己臉上貼金,硬說什麼是來相助河西戎國的。
忽然,一名奇兵擡手指着前方提醒道:“有秦卒!”
韓延擡眼一瞧,旋即便看到正前方約一裡左右的距離外,好似隐隐有一隊人。
“嘿!看來又有魚要咬鈎了……”
“這個距離……有點遠啊,再靠近點吧,我怕對面追一半就不追了。”
隊伍中的奇兵們七嘴八舌地表達自己的看法,渾不在意遇到一隊秦軍。
見此,韓延亦笑着說道:“那就再靠近點吧……都注意,别露出破綻。”
“好咧。”
衆奇兵紛紛應道。
遠處的秦軍,看人數應該是一隊正在執行巡邏任務的士卒,要麼就是斥候,人數約三、四十人,遠遠超過韓延這一行人。
但韓延這一行人卻很大膽,他們仿佛沒有注意到迎面而來的秦軍,繼續朝前而去,直到彼此間隻剩下數十丈距離,甚至于對面的秦軍已經發現了他們,朝他們快步奔來,韓延等人才表現地跟剛剛發現對方似的,故意表現出驚慌失措的一面。
“秦軍!秦軍!”
一名奇兵誇張地大叫,轉身就逃。
韓延等人見此也轉身逃跑,時不時便回頭張望。
倒不是怕被身後那隊秦軍趕上,相反,他們怕對方跑不過他們,索性不追了,那他們豈不是白費了工夫?
那隊秦軍可不知韓延等人的良苦用心,見韓延等人畏懼地逃跑,大呼小叫着,緊追不舍,怕是已将韓延等人當成了随意可以揉捏的羸弱敵卒,當成了即将到手的軍功,一路追着韓延等人,追入了遠處的一片森林。
而在那片山林中,李郃與幾十名奇兵正在歇息,或倚着樹,或坐在樹旁,百無聊賴地等着誘餌将秦軍引來。
忽然,衆人聽到林外傳來韓延咋呼的喊叫:“快、快追上了,快逃啊……”
這中氣十足的喊聲,聽得李郃暗暗搖頭。
好歹你裝地精疲力盡些啊,這中氣十足的喊聲算什麼?
“準備作戰!”
李郃低聲喝道。
一聲令下,許多奇兵立即爬上了附近的樹,用茂密的枝葉遮掩身體,而其餘的奇兵則潛伏在樹木背後,明明有幾十人,卻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不多時,韓延一行人便将那隊秦軍勾引到了樹林内,帶到了奇兵們的埋伏點。
隻見韓延裝出無力繼續逃跑的樣子,拔劍轉身,一臉悲憤地對其餘幾名奇兵喊道:“弟兄們,跟他們拼了!”
與他同隊擔任誘餌任務的幾名奇兵們忍着笑,一個個露出了十分誇張的憤慨之色,拔劍轉身,看似要與即将追上他們的秦軍做魚死網破的厮殺。
見此,追上來的那幾十名秦軍露出了貪婪與喜悅之色。
因為他們發現,眼前這支羸弱的敵卒小隊,不知什麼緣故,居然人人都配有一把劍。
相比較笨重的長戈,劍因為打造不易,那可是十分緊俏的,就眼前這幾名敵卒手中的劍,足夠他們回軍營換一大筆錢了。
想到這裡,這幾十名秦卒一臉貪婪與猙獰地圍住了韓延等人,誰也沒有發現,這附近的樹上都潛伏着殺機。
突然,由什長吳恒帶頭,率先從樹上跳了下來,在跳下來的同時,手中的利劍瞄準了一名秦卒的背後。
這仿佛是一個訊号,其他二十幾名潛伏在樹上的奇兵也紛紛躍下,手中的利劍各自瞄準了一名秦卒的後背。
噗——
噗——
一連串利刃穿透身體的聲音幾乎在同時響起,隻見在一轉眼之間,以吳恒為首的二十幾名奇兵,便各自暗殺了一名秦卒。
攻防之勢在一瞬間轉換,原本準備圍殺韓延一行人的秦卒駭然地發現周圍多了二十幾名敵卒,且這二十幾名敵士卒,一現身就殺掉了他們不少人,甚至反過來将他們包圍在其中。
“你、你們……”
秦卒駭然地轉身,驚駭地看着突然現身的奇兵們。
下一刻,他的兇腹就被一柄利刃貫穿,隻見韓延一改之前驚慌恐懼的模樣,冷笑着對他說道:“方才追得挺緊啊……”
“幹掉他們!”
已殺掉一名秦卒的吳恒在旁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