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趙大地的曠野中,一支數千人的隊伍正在一路向南,正是盧象升率領的禁衛新軍。
有騎兵前哨,有步軍後衛,中間是大隊人馬。百餘輛馬拉大車行走在官道中間,大車上裝着的是虎蹲炮佛郎機炮,以及一窩蜂飛天神龍等火器,皆用雨布覆蓋。
車隊兩旁是默默行走的步卒。長槍手、刀盾兵,火铳兵,皆盔明甲亮,裝備精良。
數十萬兩銀子砸下去,但論裝備精良,鮮有軍隊能和這支禁衛軍相比。
隻不過,數月的時間,兵工廠生産的铳炮也隻夠武裝一營三千人而已。
一萬禁衛新軍,整編為三個營,被朱由檢分别命名為忠勇、忠義、忠貞。忠勇營由曹變蛟任參将,最先裝備兵工廠的武器,然後被盧象升帶了出來,去洛陽“平叛”。
說實話,忠勇營裝備火器的時間也就一月而已,營中的火铳兵炮兵也就剛剛熟悉手中的火器,遠沒到熟練的地步。火器裝填奇慢不說,準度也慘不堪言。
禁衛新軍還遠沒到形成戰鬥力的程度,别說和精銳的建奴八旗兵相比,便是和山海關外的遼西邊軍比,也有所不如。當然,現在不過是去“平叛”而已,而且能不能打起來還為未可知,倒是用不着太擔心。
而在身為主帥的盧象升心中,恐怕根本就不會發生戰鬥。福王叛逆之心或許有,但其若真的敢作亂,用不着禁衛軍到洛陽,洛陽的守軍就會把他收拾了。
在大明,能以藩王造反成功的也就太宗朱棣一人而已。然而現在和太祖時又遠遠不同,太祖時藩王們有兵權有地盤,是真正的裂土封藩,現在的藩王,不過是圈養的罷了。哪怕正德時野心勃勃的甯王,其造反也不過是笑話。更何況地處中原受到嚴密監視的福王?
所以,對平叛之事,盧象升毫不擔心,他隻是把這次出兵當作是一次極好的練兵機會,希望借着這次機會,能使得麾下的忠勇營能徹底形成戰鬥力!
所以,一路上,盧象升完全是按照戰鬥模式行軍。
行軍時分派前哨後衛,步兵保護車隊,騎兵遊弋兩側。
每日隻行軍四十餘裡,日上三竿才出發,不到黃昏便紮下營盤,而且不是簡單的紮營,是正兒八經的紮營,壕溝、垣牆、鹿角、拒馬一應俱全。夜裡分派值守的部隊輪流守夜,盧象升每夜都會親自巡查幾遍,檢查守夜部隊戒備情況。
然後軍隊卯時便開飯,吃過早餐後會原地訓練一個時辰,火铳兵練習裝填射擊,炮手也會操練火炮。在西苑時顧及影響,現在則可以進行随意進行實彈訓練。
訓練到半上午,隊伍才會繼續開拔,行四十裡便紮營,每日都是如此。
一開始的時候,忠勇營參将曹變蛟很是焦急,認為應該加快行軍前往洛陽平叛。盧象升隻是淡淡告訴他平叛的事情不必太在意。
慢慢的,曹變蛟回過味來,開始把精力用在行軍訓練之上,不再急着打仗。
随着一路南行,行軍紮營訓練,一切都越來越有法度,隊伍的戰鬥力快速增長着,這種增長速度隊伍裡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