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率領船隊進攻久賀島的同時,鄭芝虎也率十艘三桅海船駛入了長崎港。
見到有海船到來,一艘倭國槳帆船遠遠迎了過來,船上站着長崎港的官吏。
“你們是哪家的船隊,事先可有申請入港?”日本港口官吏仰着脖子高聲叫道。
三桅福船太過高大,他乘坐的槳帆船不到三桅福船一半高,不得不仰着脖子喊話。明國來長崎貿易的海商,一部分呆在長崎港口,在陸地上專門劃有一塊地方供明商居住。而明國大的商行皆呆在長崎外海的五島,都不願住在擁擠的長崎港中。不過貿易必須在長崎港進行,所以五島的明國海船也經常來長崎港,但來之前需要先向港口方面申請。
面對這日本官吏的質問,鄭芝虎冷冷一笑,并不理會,而是接連發出一串命令。
随着鄭芝虎的命令,随行的其他海船都繞過日本槳帆船,向着港口内猛地撲去,撲向停在海面上那一艘艘海船。
“八嘎呀路!”日本官吏怒聲叫道。
在叫罵聲中,高大的福船從槳帆船側駛過,差點蹭着槳帆船,這要是被蹭着,槳帆船非得被掀翻在海中不可。日本官吏吓得緊緊抓住纜繩,臉色蒼白的道,“快,快回去報信,明國海商要作亂了!”
那些沒參加會議的海盜船隻停泊位置早就查清楚了,十艘三桅福船各自找到目标,迅速撲了過去,無數飛爪抛出,把海盜船和福船緊緊連在一起,船上士兵先是一輪火铳射出,然後幾枚手雷抛到海盜船上,趁着爆炸出來的煙霧,抓住纜繩飛撲過去,展開了接舷戰。然後發現,奪船非常順利,順利的超出了想象,基本上每一艘福船都沒有遇到激烈的反抗。
因為停泊在長崎港口,安全方面自然由倭國負責,海盜們沒有什麼警惕心,船上大半的海盜都住在岸上,趁着難得的悠閑時光,整日裡在岸上花天酒地。倭國很窮,但長崎是倭國唯一對外港口,卻非常的繁華,這裡有大量的人口,有着綿延的建築,各種商店應有盡有,酒館妓院到處都是。每年的夏秋季節,來長崎的明國海船一般都超過百艘,船員數量幾萬人,這幾萬海員要在長崎生活三四個月時間,直到冬季西北季風起,才會揚帆返程。幾萬人海員給長崎帶來了很大的繁榮,有無數的倭人靠着海貿維生。
海員們都有錢,而海盜的錢來的更快,花的自然更爽快。這些海盜每天都是在酒館妓院花天酒地,大部分根本不在船上住。
所以,進攻自然順利的很。用了不過半個時辰,便把所有海盜船全部俘虜,殺死了數百海盜,剩下的海盜全都投降。
八艘大船就這樣落到皇家海貿商行的手中,每艘上都裝載着大量的金銀貨物。
直到奪船戰結束,倭國水師才集結完畢,向着商行戰船迎了過來。
明國船隻悍然在長崎港大打出手,無論如何都是不把日本幕府放在眼裡,長崎守軍自然惱火不已。
面對迅速逼來的倭國海船,鄭芝虎冷冷一笑,下令開炮。
“轟轟轟”巨大的響聲中,十數枚炮彈落到倭國戰船周圍,落入海中,濺起一道道水柱。
“八格!”指揮水師的倭國将領藤田一郎臉色鐵青,明國海船竟然裝有紅夷大炮,日本戰船根本不是對手。
日本雖然是島國,水師根本就不行,日本國所産海船根本就無法和大明船隻相比,更不用說西夷夾闆船了。要不然兩百多年後,也不會在黑船事件中被西夷人用巨炮轟開國門。
而自從侵略朝鮮失敗以後,日本幕府便施行閉關鎖國政策,禁止倭國大名武士和海商出海。連海都不出,自然沒有造船的需要,幾十年下來,倭國的水師什麼情況就可想而知,連能遠洋的大船都沒有,都是隻能在近海行駛的漿帆船。
所以别看長崎守軍一下子出動了百餘艘戰船,數量是皇家商行戰船的十倍,但是都是些小船,最大的漿帆船也隻有三桅福船一半高。而且每艘三桅福船上都有數門紅夷大炮,另有佛郎機火炮、碗口铳數十門之多,雙方實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别,彷如幼兒和大漢的區别。别的不說,三桅福船也不用開炮,用撞都能把日本槳帆船都撞翻。
什麼,接舷戰?倭國戰船甲闆距離三桅福船甲闆足有一丈多高,如同一面城牆擺在他們面前,接舷戰之難度猶如攻城。
所以别看長崎守軍氣勢洶洶,根本就不敢和商行戰船來真的。
“聯隊長,又有明國海船來了!”突然有一個武士指着洋面驚叫道,藤田一郎連忙扭頭看去,果然看到數裡外出現數艘海船,正向着長崎港快速駛來。
“先停下,看看情況再說。”藤田一郎仿佛找到了梯子下,連忙說道。
“說不定這支船隊和港口中不是一夥兒,先讓明國人自己打上一場,咱們再收拾殘局。”
“聯隊長高明!”那武士恭維道。
然而注定要讓藤田失望了,就在衆人目光中,新來的數艘和先前的明船彙聚在一起,很明顯這兩支船隊是一夥的。
“大哥,我已經把所有不聽召喚的海盜船全部俘虜。”鄭芝虎站在船頭,沖着旁邊福船上的鄭芝龍抱拳道。
“二弟辛苦了,且随我返回福江島。”見和倭國水師沒打起來,鄭芝龍長出了一口氣。既然沒和倭人撕破臉,事情便好說了。
于是,一行船隻不再在長崎港中停留,揚帆向福江島駛去。
“發财了,真的發财了。”福江島,看着停泊在海灣中的一艘艘俘虜回來的海船,茅良哲興奮的直搓着手掌。
一下子俘虜了二十三艘海船,把七八家海盜和福州商幫福甯商幫的船隊連窩端,光是想想,便能知道繳獲有多麼大。福州商幫,福甯商幫,再加上泉州商幫,福建從事海貿的三大商幫,泉州商幫已經覆滅,剩下兩家商幫辛苦一年購置貨物賣的銀子,都落在了自己手中,這讓茅良哲如何不興奮。
商行負責貿易的夥計、賬房、掌櫃忙碌了起來,登上一艘艘俘虜船隻,開始清點船上的銀貨。為了防止有人貪污私藏,每一個賬房夥計身邊,便有一個禁衛軍監軍負責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