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反對!”孫承宗臉色通紅,氣的兇部起伏喘着粗氣:“孫傳庭不過是區區吏部驗封郎中,既沒接觸過軍旅,又沒上過戰場,紙上談兵尚可,用他督師遼東,豈不是笑話!”
“陛下要慎重啊,”首輔黃立極也勸道,“薊遼督師,總管薊州、遼東、登萊、東江數鎮兵事,掌管數十萬兵馬,直面東虜大軍鋒銳,關系着我大明社稷安危,不可不慎。”
次輔施鳯來張了張嘴,想表示對皇帝的支持,卻又說不出什麼,實在是皇帝的決策太過匪夷所思,竟然用毫無名氣、毫無功績的一個五品郎中為薊遼督師,太過匪夷所思,太過任性。施鳯來雖無原則,卻也感到不妥,現在附和皇帝,被内閣及滿朝文武針對不怕,而一旦将來孫傳庭惹出亂子,再牽連到自己就不好了。
“若是紙上談兵談的好也就罷了,可看看他的策略,說什麼要放棄大小淩河等城堡,朝廷花費巨資修築的城堡,竟然輕言放棄,上百裡的土地竟然拱手送給建奴,豈有這樣的薊遼督師?”孫承宗簡直怒不可遏,遼西的防線是他一手策劃,為此耗費了無數心皿,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全盤否定,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孫傳庭一直默默聽着,他也知道皇帝任命自己為督師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肯定會惹來朝臣們反對。不過孫傳庭并不在乎,這些非議阻止不了他前往遼西沙場馳騁之心。統領十萬大軍,禦建奴于國門之外,這才是大丈夫該做的事,在吏部衙門當差簡直是空耗時日。
不過當兵部尚書孫承宗否定自己的策略時,孫傳庭實在忍不住了,抗聲道:“孫尚書差矣!”
“傳庭并非要放棄遼西數百裡國土,而隻是放棄錦州東北諸堡壘罷了。錦州東北,地形開闊,大小淩河等堡也非卡在要道,建奴騎兵能夠随時繞過,兵臨錦州甚至甯遠城下。修那麼多堡壘,耗費大量錢糧,既分薄了遼西兵力被建奴各個擊破,又起不到阻擋建奴的作用,修之何用?”孫傳庭咄咄逼人的問道。
孫承宗怒道:“你懂什麼!大淩河等堡壘,若釘子一般插在遼西前線,建奴若不拔除,豈敢全力攻打錦州甯遠,不怕後路不保?若是圍攻大淩河等堡壘,則可消耗其兵力,甯遠錦州之軍趁機攻建奴後路,讓建奴進退不得。若是我軍進攻遼沈,則大淩河等堡壘又可作為橋頭堡,保護我軍後路糧道!”
孫傳庭搖搖頭:“話是這麼說,可孫尚書不妨想想,這些堡壘距離錦州幾十裡上百裡,糧草需要從錦州甚至甯遠運輸,光是運輸就要耗費掉多少人力物力?遼西軍兵力不過十餘萬,每個堡壘都屯兵的話,一城頂多屯兵數千,建奴一旦進攻必傾巢而動,面對數萬建奴鐵騎,幾千兵丁濟的什麼事?隻會被建奴各個擊破。而若是建奴先攻打大淩河等堡壘,錦州救不救?若救的話,建奴圍城打援,我軍将會失去堅城地利,和建奴野戰又豈是其對手?”
孫承宗怒道:“簡直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