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被瞧出破綻,鄭芝豹哪敢讓漢佛萊上船。不敢上夾闆船,自己的船又不敢走,隻能停在夾闆船下面。偏生夾闆船上有個留守的紅毛鬼話非常多,扒着船幫不時和漢佛萊說話,聽得鄭芝豹心驚膽戰,生怕漢佛萊露出破綻。也許擔憂落在明人手中的兒子,漢佛萊爆發出非同一般的演技,和上面的紅毛鬼談笑自如,并未引得懷疑。
鄭芝豹心驚膽戰的等着,約莫半個時辰後,隐隐傳來火炮聲,頓時精神一振,知道是李彥直動手了,帶着船隊的楊天生他們也該到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突然有大批的船隻從苯港溪上遊駛來,迅速的駛入海中。
“天啊,明人的船隻!”
“梅斯菲爾德中校他們是做什麼吃的,竟然讓這麼多明人船隻過來?”
“快用火炮瞄準!”
三艘夾闆船上,響起了亂七八糟的呼喊聲,留守的荷蘭紅毛鬼已經發現了苯港船隻的到來。
“轟”的一聲巨響,一枚炮彈落在海中,激起大團的水花,數艘快船撞碎了水花,向着夾闆船迅速沖來。
留守的荷蘭人總共不到五十,平均每艘船上隻有十多人,同時操炮的話頂多操作十來門火炮,然而這個時代火炮的命中率實在感人,相對于兩百多艘苯港大小船隻來說,這十來門火炮實在有些可憐。
更要命的是,有人想開炮攔截明船,有人想拔錨起航遠離襲擊,偏生梅斯菲爾德走的時候沒有任命一個指揮官,沒有統一指揮,這些留守的紅毛鬼根本無所适從。
就在這種情況下,苯港船隻迅速靠近着。
......
“漢佛萊少校,明人殺來了,快點上船!”一直和漢佛萊說話的那個紅毛鬼高聲喊着,順手扔下了一張繩梯。
上不上?漢佛萊看向了鄭芝豹。
“上去,我打頭!”鄭芝豹想了想,斷然道。
既然紅毛鬼沒有發現自己等人真相,還把自己當做自己人,那便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手腳并用,鄭芝豹很快攀上了最上層甲闆。
“你們上來就好了,總算是有足夠的人手拔錨起航了,這些該死的明人,竟然突破了梅斯菲爾德的攔截,殺到了這裡。喂,你好像是大員那裡的土著猴子,到底聽不聽懂我說的話,會不會開船啊?”那紅毛鬼還在喋喋不休。
鄭芝豹憨厚的一笑,用荷蘭話道:“我不是猴子,但我會開船!”
在海上多年,長期和紅毛鬼、佛郎機等西夷人打交道做生意,鄭芝豹自然懂得一些西夷語言。
“哈哈,你竟然會說荷蘭話,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對了,漢佛萊少校傷重不重,他是否真的被明人捅了屁股?”紅毛鬼笑嘻嘻道。
鄭芝豹沒再理會這個饒舌的家夥,靜靜的站着,等着手下和漢佛萊的上船。
沒過多久,五六個手下和漢佛萊皆爬上了夾闆船。
“你們幾個,去把鐵錨拉上來,咱們必須啟動船隻,遠離那些該死的明人。”紅毛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