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抓到一個建奴細作!”張韬匆匆跑來,神情興奮的道。
陳繼盛精神一振,連忙問道:“審了沒有?”
“審過了,這厮嘴硬的很,什麼都不肯招供,不過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封蠟丸密信。副總,您知道這密信是誰寫給誰的嗎?竟然是劉興祚那厮寫給奴酋黃台吉的信!”
張韬神情興奮、聲音顫抖道。說着把一張皺巴巴的信紙遞到陳繼盛面前。
正想着怎麼對付劉興祚兄弟,一下子得到這天大的把柄,這意味着什麼張韬和陳繼盛都心知肚明。
陳繼盛接過信紙,仔細看去,信确實是劉興祚所寫,告訴黃台吉,說他很快就要當上東江總兵了,到時會按照約定,把皮島獻給黃台吉,請黃台吉能夠善待其母雲雲。
看過以後,陳繼盛沉思了片刻,對張韬道:“這封信真的是劉興祚所寫嗎?劉興祚應該把信送給建奴,如何會出現在咱們營地附近?”
張韬道:“也許是信使不識路,誤闖到了咱們這裡。”
陳繼盛搖搖頭:“即便如此。可劉興祚剛剛殺了建奴旗丁二百多人,建奴旗丁本就不多,有必要為了劉興祚犧牲二百多條人命嗎?這代價實在是太大。”
張韬問道:“副總您的意思是?”
陳繼盛道:“這信疑點甚多,多半是劉興祚把建奴打疼了,建奴實施的反間計,想借着咱們的手除掉劉興祚兄弟。”
張韬笑道:“這也沒什麼不好啊。咱們本來就想除掉劉興祚,不管信是真是假,反正人證物證俱在,咱們正好可以借着這個殺掉劉興祚。到時便是朝廷來查,咱們也有足夠的理由,朝廷也說不出什麼來。”
陳繼盛歎了口氣:“說是這樣說,可我心裡不舒服。咱們内鬥也就罷了,怎麼能做建奴的刀?”
張韬不以為然道:“副總您想的太多了。這叫因勢利導,隻要除掉劉興祚,副總您便可以當上東江總兵,到時咱們整個東江力量,再和建奴決戰不就行了。副總,現在可是天賜良機,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以後就沒有了。劉興祚的報捷文書恐怕已經到了遼西,朝廷委任他為總兵的旨意恐怕已經在路上了。”
陳繼盛沉默了片刻,歎道:“也隻能如此了。不過劉興祚兄弟剛剛打了勝仗,島上人心歸附,再加上他們兄弟手中戰力不弱,若是直接發兵攻打的話,即便能打赢,也會損失巨大,到時隻會便宜了建奴。”
張韬道:“這好辦,副總您畢竟還代掌東江鎮,可以以議事為名,召劉興祚兄弟前來,到時設下刀斧手一擁而上,把劉興祚兄弟殺掉不就行了。”
陳繼盛瞥了張韬一眼:“哪有那麼容易,劉興祚能從建奴那裡詐死歸明,是個心思細密之人,咱們圖謀與他,焉知他不提防着咱們?議事?他肯定不願意過來。我是副将,他也是副将,他不來我又能拿他如何?”
張韬為難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陳繼盛淡然道:“單召劉興祚一人他肯定不願來。這樣吧,傳我将令,召集四協諸将,十日後來皮島議事,商議如何進攻建奴,就說本将決定建奴發起全面進攻。若是毛承祿毛永詩他們都回來了,劉興祚不敢不來,即便到時他不來,我在會上出示其勾結建奴的證據,帶領諸将一起讨伐劉興祚。劉興祚畢竟是外來戶,諸将誰願意看到他當總兵?到時咱們三協兵力對付他一協,還不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