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站在那裡低着頭緊張兮兮的,兩隻手交纏在一起不停的擺弄着,眼眶隐約紅了起來,整個人就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柳如士見後也是怪笑了下,伸出手來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好了……傻丫頭,别多想了,我們走啦!”
說完後便将轉了過去,雙手負背向前走去,時不時扭動脖子向四周看去,小梨驚愕了一下,摸着額頭傻傻的楞在原地看着姑爺,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前方是一片竹林,很是密集,上邊的竹葉還未全部褪去,看起來也不太鮮豔,給人一種莫名從青年踏入中年遲暮的感覺,柳如士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微微打了一個冷顫。
繞過小道順着竹林而去,走了好一段時間才總算到頭,柳如士此時輕微氣喘,除了臉蛋浮現一絲紅暈,整張臉煞白,很明顯是氣皿虧虛嚴重不足所造成的。
古人皆來體弱多病,如今柳如士是深有體會。
走過竹林周圍隐約有聲音傳來,仔細聽來倒像是兩個老頭在争辯着什麼。
禦花園乃為皇室欽定的,并不是說什麼人都能夠進來,更何況是在這裡争吵。
柳如士順着聲音走去,繞過竹林後發現那裡擺放着一張檀木桌子,上邊放着一副畫卷,兩個老頭穿着很是簡樸,不過身高卻不一,都是一身灰色素衣,腳穿長麻布靴,給人一種很是平凡的感覺。
當然柳如士自然是不相信這種感覺,若是兩人沒有官爵亦或功名在身,恐怕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兩人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去發現一白衣青年氣色微喘的站在那裡,身後還跟着一丫鬟,不過也就僅僅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再次争論了起來。
争論了許久,柳如士才明白過來兩人實在為木桌上的畫題詩,隻不過各自的意見不太一緻,這才在這裡争辯了起來。
想想也是,那些古人騷客也都是如此,性格孟浪放骸,在詩詞這方面可是比誰都要較真,稍有不慎就算是交心好友都有可能相互出手。
詩人骨子總是倔強的,和那些讀書人是不一樣,在那些詩人眼中看的是意境,那些往往是讀書人所看不到的。
這兩人恐怕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能夠為一幅畫争持這麼長時間,換做普通人根本就懶得去争論,即使争論下去也是無聊,最後恐怕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來也怪,到底是什麼畫竟然能夠令兩位僵持如此之久?
走過去來到木桌面前,畫平展而開,上邊畫有高山險峰,直入聳雲,霧霭朦胧在大山之間,看去上邊隐約有一竹子若隐若現的矗立在險峰之上。
圖畫都是由墨色渲染,彌漫着淡淡的古香,畫面形象生動,幽谷氤氲之美,高山險峻之危,就連柳如士不懂畫的人都感覺頗有氣勢。
有景無詩,仔細看去總歸感覺少了點什麼。
“你個老東西……如若不然,咱們去把徐大家請來如何?”
身長頗高的老頭拉着那個老頭大聲喝道,聲音倒是洪亮。
“好哇,今天就把他請來,我倒要看看你這老不死的有多少能耐!”被拉着的那個素衣老頭也不服氣,挺起身體大大咧咧的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