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楊媽媽傳話了。”周寂從袖中摸出一片金葉子放在桌上,轉身看向範若若,笑道:“他隻是吓唬你而已,并沒有真的生氣。”
範若若撇了撇嘴,雖然知道周寂說的是實話,但還是有些發憷。
“周公子說的對,範公子說這話的時候确實沒有真生氣。”楊媽媽繞過桌椅,指尖從桌面輕輕那麼一滑,金葉子便落進了掌心,喜笑顔開道,“再說了,我們這兒啊,時常會有女子前來,有些人呢,真的是一起陪同過來看歌舞的,還有一些則是那些同行過來長長見識罷了。範姑娘不必介懷。”
“真的是這樣嗎?”範若若有些不信。
楊媽媽掩嘴笑道:“如果不是,又怎會有‘男左女右’的規矩流通呢?”
範若若心中稍定,轉而問道:“那我哥呢?他這會兒在什麼地方?”話一出口,範若若暗道糟糕,範閑今晚來醉仙居就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她這一問不會給範閑造成什麼破綻吧?
楊媽媽眼中閃過莫名的意味,笑道:“司姑娘醉心範公子文采,正與他在畫舫夜談呢。”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到底是在談什麼,恐怕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周寂輕咳一聲,起身道:“罷了,天色也不早了,我還是送你回府吧。”
範若若連忙跟上,兩人離開醉仙居,周寂把她送回府上,才轉身離開。
繁星燦爛,夜色微涼。
範若若站在門口看着周寂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裡,一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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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範閑與藤梓荊将郭寶坤一頓暴揍,得知藤梓荊家人并未害死的消息,正想找王啟年理論,正好在街頭發現了對方的跟蹤。
見到藤梓荊未死,王啟年将事情原委一一道出,并且帶兩人前往城外,讓藤梓荊一家得以團聚。
周寂對此毫不知情,就算知道,也無暇理會。
因為有一件更大的麻煩在等着他。
回到家中,周寂低頭看去,門闩處夾着的一根頭發已然掙斷,地面雖無腳印,房間亦和走時無異,但他明白,有人對他下手了。
坐在桌前,撫摸身前的劍匣,指尖用力,劍匣表面凹進一道近乎不可查覺的痕迹。
有人來過。
是第二層的長公主,還是第三層和第四層的二皇子或太子?
還是千層餅陳萍萍?
周寂沒有懷疑慶帝,作為養蠱的人是不會把手指伸進蠱盒撥弄,隻要巴雷特的事情不暴露,慶帝絕不會掀桌。
劍匣體型很多人都有見過,但細節紋飾隻有近處觀察才能得知。
閉上雙眼,周寂好像看到了一夥人推門而入,有人給劍匣稱重,有人繪制劍匣紋路,有人揣摩金屬材質,相互之間合作默契,進退有序。
仿制一隻以假亂真的劍匣絕不是這一會兒功夫能做到的。
對方并未帶走劍匣想來是為了争取時間仿制,等他們仿制出來以後,才會另尋機會調換。
而整個京都能做到這些,且不留痕迹的地方隻有一個。
鑒查院。
“我與範閑的關系陳萍萍自然已經知曉,按理說他暫時不會對我下手,不過此人心思太過複雜,也有可能故意放手長公主暗害我,用來促進範閑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