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聽說你想娶我?
柳伏城那麼敏銳一個人,應該早就從我的隻言片語中發現了端倪,一直忍着沒問我,這會子終于是忍不住了。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虛,卻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是誰呢?”柳伏城揣測道,“應該是我家族的人吧,否則你不至于難以啟齒。”
“是你小叔。”我終究還是選擇坦白,“他來找過我幾次,帶着某些目的,壓迫感十足,卻又從來沒有對我有實質性的傷害,我看不透這個人,很是忌憚他。”
柳伏城釋然一笑:“是他啊。”
之後,便再也沒有深問半個字,倒是把我弄得不上不下的,總覺得柳伏城這态度有些奇怪,躊躇了半天才問道:“他怎麼了?”
柳伏城說道:“小白,你記住,無論到什麼時候,處于怎樣的境地,隻要是面對柳昆侖,你隻有一個‘不’字,果斷拒絕他的所有要求便對了。”
“那這次呢?”我問,“田心楠的事情與他有關嗎?”
柳伏城沉吟一聲道:“按道理來說是沒有關系的,大部分是他的洞察力更加靈敏一些,先于我們察覺到了這一切,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他是在幫你。”
是啊,如果沒有風鈴娃娃中的女娃娃及時的凝聚了田心楠的魂魄,迎接她的,便是灰飛煙滅吧?
但我想,花娘是不可能看着那種情況發生的,沒有柳昆侖,還會有别人,柳昆侖也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這些都不重要了。”我說道,“田心楠的事情,也算是塵埃落定了,我更擔心的是地坤那邊。”
“塵埃落定?”柳伏城搖頭,“一切才剛剛開始罷了。”
我一愣,但随即便明白過來,對于田心楠來說,整件事情猶如一場噩夢,夢醒之後,睜開眼睛,面對她的是更為複雜的生存環境。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柳伏城,既然田心楠的魂魄填補了産婦的肉身,那麼,産婦醒來,她的記憶,到底是她自己原本的,還是田心楠的?”
“這就是我不讓你現在過多幹預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柳伏城說道,“目前沒有人能确定,醒來的會是誰的人格,或許是産婦的,或許是田心楠的,亦或是相互交錯的,每一種人格都會直接影響接下來七年的所有事情發展。”
“小白,七年,我們别在一開始便沉不住氣,懂嗎?”
我立刻點頭:“懂,我可以等,等到她的人格完全顯露并穩定下來,但柳伏城,我還是想問,如果主宰這具軀體的是田心楠的人格,會怎樣?我又該怎麼做?”
“小白,别抱希望。”柳伏城意味深長道,“即便醒來的是單一的田心楠的人格,你認為花娘會讓她保留以前的記憶嗎?”
“不會的,她會人為幹預。”我恍然大悟,“難道,一切真的沒有回頭的那一天了嗎?”
柳伏城還想說什麼安慰我,腳下猛踩刹車,一個人影迅速的朝着車子這邊跑過來,很快便湊到車窗前,對柳伏城說道:“小九爺,不好了,五小姐那邊鬧起來了。”
“五姐鬧什麼?”柳伏城問道。
“江城大河和錢江交界處,抓到了一個人,老奴隻聽五小姐鬧着好像要保那人,都快對老爺子以死相逼了。”那人說道,“五小姐又被關了起來,老爺子親自去交界處跟錢江那邊交涉了。”
我和柳伏城頓時臉色一變,心下明白,壞了,地坤被抓了。
柳伏城立刻踩了油門,一路直朝着江城大河而去,那時候天本來就黑了,上了江城大橋的時候,就能感受到濃重的濕氣。
“有人通風報信。”柳伏城果斷道,“之前我聯系地坤,一切穩穩妥妥,突生變故,一定是有人趁着我忙别的事情,對地坤下手了。”
“柳昆侖?”那天晚上知道我和柳伏城行動的,目前我隻能想到柳昆侖,“他到底想幹什麼?你們這一脈依附于江城大河,他這樣做,不是自掘墳墓?”
柳伏城搖頭,下颌骨的線條繃得很緊,很明顯他怒了。
我們本打算讓地坤挑起江城與錢江雙方的鬥争,卻沒想到,一切被扼殺在了搖籃裡,這樣下去,地坤會出事,地若嫁給柳泗堯的事情,恐怕也會變成闆上釘釘。
一切本來都算計的好好的,卻在關鍵時刻被人揭穿,所有的計劃都被打破,怎樣收拾殘局,更是一件讓人傷透腦筋的事情。
車子剛下了江城大橋,一群人圍了上來,逼迫車子停了下來,柳鎮海站在車頭,盯着車裡面的柳伏城和我。
有人上前來敲車窗,說道:“小九爺,大爺來接您去見老爺子。”
“小白,你怕嗎?”柳伏城問我。
“我不怕。”我不明白柳伏城為什麼要這樣問,既然帶我過來了,就是打算讓我陪着他面對這一切的。
我很高興柳伏城沒有半路上将我丢下,讓我自己回去,不要參與這件事情,以此保命。
他的轉變足可以說明,他看到了我修煉水準的變化,覺得我可以陪着他獨當一面了,這讓我很高興。
我跟着柳伏城下車,柳伏城伸手,緊緊地抓着我的手,帶着我一起走向柳鎮海。
柳鎮海一直盯着柳伏城,等到我們走近了,才開口道:“老九,你這次玩兒的也太大了,今夜老爺子那邊那關可能很難過,待會你得小心着點。”
柳伏城嗤笑道:“什麼叫我玩兒的太大了,比起大哥你來,我自愧不如。”
“少貧嘴,老爺子正等着審你,快過去吧。”柳鎮海說道,“老九,要懂得取舍。”
柳鎮海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取什麼?取柳萬山的信任。舍什麼?舍棄地坤以及地若的幸福。
但他柳鎮海忽視了一點,柳伏城不是從小被吓大的。
等柳伏城握着我的手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交界區域,兩撥人正安靜的守着,柳萬山坐在特地搬過來的太師椅上,手中拄着拐杖,面色凝重。
他的身後,站着一撥人,有族内各大長老,以及柳建汀他們,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
對面,一群人簇擁着一個年輕男人站着,男人身穿青灰色長袍,面若冠玉,眉宇之間卻含着一股英氣,我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剛好看向我,眼神裡帶着一股探視。
這應該就是柳泗堯了,排除他的身份背景,單看這個人,還是覺得很不錯的。
而這兩撥人的中間,地坤被五花大綁的困在地上,很是狼狽。
柳伏城走過去,沖柳泗堯點點頭,然後轉向柳萬山,直接說道:“放了地坤,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他是被逼的。”
柳萬山陰沉着臉,質問柳伏城:“他是被逼的?誰逼他?”
“我。”柳伏城說道,“是我逼他過來的。”
“一人做事一人當,小爺我不需要别人插手。”地坤叫嚣了起來,“是我看上了這塊公共區域,想要立身于内,卻沒想到捅了大簍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的話音落下,柳萬山卻沖着柳伏城說道:“這是你的人。”
是陳述句,而不是問句。
柳伏城承認:“對,他是我的人,這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為,全是我指使他幹的,他是無辜的,放他走,我來談判。”
“為什麼?”柳萬山痛心疾首道,“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全都要跟我作對?天底下何其多的安身立命之處,為什麼偏偏讓他來這裡折騰?你們不看着我這一把老骨頭被挫骨揚灰,你們心裡都不踏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