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這麼簡單!
四目,相對。
雙掌,相抵。
這就狀似多年未見的老友,其實卻不然,蘇留跟這蒙面人都恨不能将對方置之于死地,雙目間厲光閃爍,哪有相見撫掌而歡的道理!
話也不用多說,兩人悶聲催動内力,兩道磅礴的真氣自兩人的掌間毫不保留地噴湧而出。
嘭。
兩人身上衣物咧咧作響,四目相對,全都是如電的冷光。然而兩人的下盤卻不動絲毫,隻一股氣勁彌散,掀起了屋頂上的青瓦。
蘇留面目沉冷肅靜,煉鐵手的内力混着化骨綿掌的掌力這時候狂沸呼嘯,直沖擊那人的經脈而去;那人顯然也是對自己的内功有着無邊的自信,雙目之間紫氣一隐即沒,冷哼一聲,雙掌之間竟然如同狂潮怒海淌出,不曾退讓半分。
内力毫無顧忌地相沖,兩人俱都悶聲一哼,都受了内傷。
蘇留卻還是第一次遇到内力爆發這樣強盛的對手,縱使是餘滄海的内力比起這人還多有不如,自己也是第一次置身于這樣的處境。
“我們内力也不相上下,數到三,一同撒手。”
蘇留提議道,這樣僵持下去,隻能兩邊全都精力衰竭而死,兩敗之局,智者之所不為也!
那蒙面人也果斷沉聲應答了聲“好!”
待到數到三之時,那邊的内力非但沒有收斂,掌力卻還盛了幾分,蘇留一邊也奮力提氣,一邊冷笑道:
“神凝丹田,息遊紫府,身若淩虛而超華嶽,氣如沖霄而撼北辰,都說嶽先生的紫霞神功厲害,果然十分了得,不過,我看更厲害的是嶽先生的君子一諾。”
那人聞言,内力一松,登時收了掌力,往後連退了數步,陷入了沉默,眼中目光不住閃動,顯然十分震驚。
蘇留嘿然冷笑道:“嶽先生對這辟邪劍譜有興趣,我自該雙手奉上,隻是我内力淺薄,也正需要紫霞神功借鑒揣摩一二,嶽先生何不與我交相互閱?”
嶽不群哼了一聲,道:“紫霞神功是萬萬不能給你的。”
蘇留一聽,心知嶽不群心裡的意念隻怕也動搖了幾分,勸道:“嶽兄,你既然有了紫霞神功,隻要再練得這一門絕世劍法,之後又何必再收斂鋒芒,五嶽日後如果有盟會,左冷禅比你也隻怕也有所不如,盟主之位該是你的囊中之物。”
嶽不群雙目一熾,卻很快地重歸于平靜,說道:“你說左冷禅,可知道自己方才殺的那兩個是什麼人?”
蘇留卻哪裡知道那兩個龍套叫什麼名字,問道:“嶽先生認得那兩人?”
嶽不群冷笑一聲道:“那個白發喚作‘白頭仙翁’蔔沉,另一個秃頭的即為‘秃鷹’沙天江,這兩個都是左冷禅收攏的高手,都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中的兩位,你今晚殺了這兩人,隻怕來日禍端不小。”
蘇留突地一笑道:“殺便殺了,嵩山派的十三太保我也不是隻殺了這兩個,若還有來找我麻煩的,一并殺了。”
嶽不群倒似驚訝地看了蘇留一眼,道:“好狂的小子!泰山派居然出了你這樣的妖孽,你不如把劍譜就交給了我,今晚之事我必然不會宣揚出去。”
蘇留不禁失笑道:“嶽先生的這一手空手套白狼的手法真是高明的很,這樣吧,你把你華山派的紫霞功借我一觀,今夜之事我也就不對外人說了。”
嶽不群冷笑道:“癡人說夢。”
蘇留搖頭道:“嶽先生不許,那也隻好作罷,我既然得了辟邪劍譜,紫霞神功即使不得一閱來日也可有一番成就了。唉,聽聞寒冰真氣也是當世一門奇絕神功,或許跟左盟主陪個罪,能得左盟主相傳寒冰真氣也未可知。”
蘇留作禮道:“告辭了,嶽先生,您自衡陽城外不聲不響遠遠地跟我到了福州城,花費了許多心力,徒勞而返,卻是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