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我與沈北執互相對視一眼,我從他的眼裡看到的信息并不是怨恨或者諸如此類的。
而是心疼。
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訴我他很害怕我做出一些無法回頭的事情。
沈北執從巨大的沖擊力後面反應過來,然後咳了幾聲咳嗽。
“不想讓你做後悔的事情。”
直到這種時候他都沒有責備我一句,這讓我忽然想起許多跟他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
從頭至尾雖然都是他在操控的,可是任何時候大部分情況之下還是我不願意聽他的話,而因為自己的任性做出了一些事情。
可即使是這樣人都是不願承認自己錯誤的。
更何況我與他之間隔着的何止是感情和孩子。
還有許許多多的生命。
“你以為這個樣子我就會原諒你嗎?沈北執,你未免把我想的太簡單了。”
雖然我嘴裡說着令人聽起來很狠的話,但實際上我的眼神應該出賣了我自己。
我很擔心沈北執,很擔心他為我受的傷會不會很嚴重?
因為他真的流了很多的皿。
沈北執是個多麼精明的人啊,他一看到我眼裡對他擔心的眼神,立刻擦了擦嘴角的皿微微一笑。
“我們回家?”
我張了張嘴,想要拒絕卻面對受傷的,他不知道應該要怎麼拒絕。
沈北執默認我答應這件事情,從我旁邊坐回到副駕駛室,就在我們兩個相顧無言的時候。
忽然從外面傳來了一聲,非常巨大的撞擊聲。
這比剛才我急刹車的慣性還要來得大,我幾乎是一瞬間跟沈北執一塊飛了出去。
隻是幸好我們倆身上都扣着安全帶,所以即使4周都在天旋地轉,我們倆還被穩穩地鎖在車子上,沒有任何問題。
我很擔心是不是遭遇車禍了?
畢竟我剛才忽然沖上跨,海大橋又忽然停在欄杆門前,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會給後面的司機造成困惑,有人來不及刹車,忽然撞我們也是一樣的。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不僅僅是迎接了第1次撞擊,接下來還有第2次撞擊。
而這第2次撞擊完全不像是急刹車或者說人家追尾的餘震,反而像是充滿了報複心理一樣,狠狠的往我們車上一撞。
這第2次撞擊比第1次撞擊撞的還要嚴重,直接就把副駕駛室的車門給撞飛出去了。
我本身身體比較弱,然後經受了這樣一下的撞擊,整個人暈乎乎的,迷迷茫茫,睜開眼睛也看不見周圍。
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能憑着本能的想法朝沈北執伸出手。
想要确認他在不在我身邊。
可我伸出的手除了碰到他之外還碰到了一些黏糊糊的液體。
帶着人類的體溫停留在我的指尖。
這是?皿迹嗎?
沈北執他流皿了!!!
因為他一直護在我的身前,将我緊緊的抱在懷中,所以雖然我們的車子翻了幾轉才落地,但是實際上我并沒有受什麼傷害,所有的傷害都被沈北執吸收掉了,他成了我的緩沖墊。
難道是沈北執受傷不輕。
我的心中無端端升起了一股擔憂,我忽然之間發現我很在乎沈北執,如果他死了……
我根本沒有辦法想象他死了之後,我将要面對怎樣一個世界。
好像失去了全世界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分明是他欺騙我在先是他傷害我在先是他利用我在先。
可是如今卻是他用生命緊緊的護住我,用他的身體替我抵擋了周圍所遭受的一切傷害。
将我牢牢的護在懷中。
他竟然為了我連命都不要。
我顫顫巍巍伸出手指想要抓住沈北執的手。
可是他卻狠心将我手指掰了開,然後挪動着他的身體往旁邊去。
旁邊是那被撞開的副駕駛室的門。
我終于睜開了會,皿迹模糊的雙眼,然後透過後視鏡看到了一輛正在緩緩向後倒退的黑色的車。
是的,正在緩緩,向後倒退。
可他是向後倒退,而不是扭頭就走,他在我眼裡就好像是一個蓄勢待發的黑牛,隻等待續足馬力就會瘋狂的朝我們沖過來。
這是在準備撞第三次嗎?
是誰要緻我們于死地?
我不敢想也不能去想,此時此刻已經非常的危急,我拼命的想要拉住沈北執對衣服袖子不讓他離開。
可他卻沖我微微一笑,用很虛弱的語氣跟我說。
“喬以荷,别哭,孩子不喜歡看你哭。”
孩子,他的話讓我醍醐灌頂,立刻伸出另一隻手撫,摸着我的肚子。
我的肚皮之下,孩子的小腳還在輕微的踢着,看來剛才兩次的撞擊,并沒有能夠真正的傷到我和我的孩子。
多虧了沈北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