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求來兇魔天蘭,即使君陌漓用盡全部丹藥為慕顔續命,慕顔也還是走了。
不知天意是否如此,慕顔病逝的那天,恰好是白染的生日。
整個雲宮中都是一片喜氣洋洋,沒有人在乎一個不得寵的妾室是死是活,但人人都會巴結君無垢帝的心上人。
白染的宮中歌舞升平,君無垢正在為白染大擺宴席。
整個上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應邀前來為白染賀生。
“白染夫人,這是兩顆上品東珠。
”
“小人也奉上一柄天仙劍。
”
“這兒是一株靈泉寶芝,夫人風華絕代。
”
一件件賀壽禮不停地呈上來,看得人目不暇接,每個人都絞盡腦汁地想着讨好白染的話。
這一切,都和跪在殿外的君傾沒有任何關系。
她跪了一天,也沒見到君無垢一面,隻能無精打采地趕回慕顔的宮殿。
君傾剛剛走到寝殿的門口,就見到兩個侍女擡着一個卷起來的草席跑了出來。
“快點快點,把這晦氣東西收拾了。
”
“這女人哪一日死不好,非得挑今日,平白沾了晦氣。
”
“聽說今日隻要去白染殿中賀喜,就連侍女也能得不少賞賜呢,咱們真倒黴。
”
兩個侍女一臉不爽地嘀咕着。
君傾聽到他們的話,卻瞬間慌了神。
她沖上前,攔在兩個侍女的身前,“你們站住!
”
“讓開,别擋道。
”這兩個侍女見到君傾,頗為不滿地道。
“這裡面裹着的是誰?
”君傾望着那個卷起來的草席,身形微微顫抖。
就算侍女們不說,她心裡也已經知道答案了,隻是不親眼看到,親自确認過了,又怎麼會死心?
一個侍女嗤笑了一聲,沒好氣地道,“除了你那個活不起的娘,還能是誰?
”
“你胡說!
”君傾跺着腳,嘶吼道。
對寝宮裡的侍女,她素來溫順,這陡然間發怒,倒吓了這兩個侍女一怔。
不過隻片刻的功夫,這兩個侍女也反應過來了,頓時瞪着眼睛吼她,“你個死丫頭,吓唬誰呢?
”
另一個侍女則是掀開了草席,露出慕顔那張已經沒了生氣的臉。
“死丫頭,你娘已經死了,這回看清了吧。
”
君傾死死地盯着慕顔的臉,她的眼淚早已經哭幹了,一張小臉沒有半點皿色。
那一瞬間,也不知她是經曆了怎樣的内心波動,才将滔天的悲傷壓了下去。
“你們不能帶走我娘親,我要自己安葬娘親。
”她走上前,想要摟住慕顔的身體。
一個侍女瞬間将她粗暴地推開,嘴上還罵罵咧咧地道,“你個死丫頭,少在這裡壞事。
”
“一個不得寵的妾室罷了,死了就死了,怎麼着?
你還想風光大葬了?
今日是白染夫人生辰,别讓夫人沾了晦氣。
”另一個侍女也不客氣地說道。
君傾被她們推搡着倒在了地上。
她不甘心地爬起來,想要搶回娘親,可迎接她的卻是兩個侍女的一陣拳打腳踢。
慕顔還是被帶走了,她救不回娘親的命,甚至連娘親的屍首都不能保全。
在這雲宮之中,一切榮寵都與君無垢息息相關,得不到君無垢的愛,就如同活在地獄之中……
對失去了母親的君傾來說,這雲宮無異于一個逃不出的監牢。
唯一能給君傾光亮的人,是君陌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