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衡把車開到一家私人醫院,然後停到了停車場。肖如意納悶地看着他,“你身體不舒服嗎?”
“挺好的。”秦嶼衡停好車,對她說“下車吧。”
“哦。”肖如意沒有反駁,拎着自己的包,從一側下車,然後現在車前頭等秦嶼衡。
“好好看看你的支氣管。”秦嶼衡見她一臉懵逼地看着自己,歎了一口氣,直視她的眼睛對她說。
“那個,我吃了消炎藥的,不用了吧!”肖如意受寵若驚,連忙擺擺手,“這個病每次都要拖好久才能好,不用看了吧。”
“讓我看看你這次能不能傲視醫生。”秦嶼衡說着,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胳膊,把她往電梯那邊拉。
這是他拜托沈默默找的醫生,老資曆了,原來是呼吸科專家,現在退休了就被聘請到私立醫院來坐診,托了關系才預約上的。
本來以為肖如意隻是簡單的咳嗽,過幾天就能好,可這幾天過來了也沒見她好轉,所以請沈默默幫忙找醫生。
今天聽她在車上說每次都要捱兩三個月才能好,更覺得自己帶她看醫生的決定沒有錯。這麼長時間吃消炎藥,小病都拖成大病了,還不如一次找靠譜的醫生給看看,好好治治,最好能治斷根。
私人醫院的環境真的很好,弄得跟五星級酒店似的。肖如意一邊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一邊在心裡咋舌,這踏馬自己要花多少錢才能支付醫藥費?也不知道能不能報醫保……
醫生看了看肖如意的外觀,讓她伸出手來自己把了把脈,然後又給她檢查了咽喉,然後就對着電腦屏幕指指戳戳,他的助手坐在一旁根據他的指點操作電腦。
肖如意猶豫了一下,問他“醫生,請問需不需要拍個兇片?”
醫生隔着眼鏡看着她,“小姑娘這個月例假快來了吧?”
肖如意一愣,不敢看坐在一旁的秦嶼衡,梗着脖子點點頭。
“是了,你這是氣皿虛引起的虛火旺盛,所以來例假的時候容易上火,還經常牙疼吧?”
肖如意聽醫生這麼說,想起自己基本每次例假都會隐隐作痛的盡頭牙,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醫生又說了“不用兇片,我給你開藥,你堅持吃。西藥吃兩個周,先把病症控制下來。然後吃中藥,中藥也是兩個周,調理身體啊。”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聽醫生這麼說,肖如意覺得他還是可靠的,所以态度非常端正。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秦嶼衡問醫生“醫生,請問日常飲食有需要忌口的嗎?”
醫生沉吟了一下,“發物要忌口,辣椒也少吃,注意别上火,多喝點水。女人是水做的啊。”
說完,他拿着打印機裡打出的處方單對着秦嶼衡搖了搖,“去吧去吧,你女朋友問題不大,别擔心。來例假時候好好照顧她就行。”
醫生這麼說的時候肖如意正好站起來道謝,正準備轉身離開,一聽他這石破天驚的詞語,一時不察撞到了身後的凳子上。凳子的靠背杵在了她肚子上,她“嗷”地叫了一聲,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這一杵,傷的不僅僅是身子,還有在秦嶼衡前的臉面啊!這一叫,丢的不僅僅是她的臉,還有秦嶼衡的臉啊!
慌張了。肖如意捂着肚子想着,看秦嶼衡已經蹲在自己旁邊,虛扶着自己,她嘴角拉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沒事。”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轉過身強忍着,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對着醫生說“謝謝您!您二位忙!我們先走了。”
醫生擺擺手,“去吧去吧,小姑娘性子真急,讓你男朋友牽着你一點。”
“我……”肖如意實在聽不下去了,正準備做一個說明,免得秦嶼衡以為自己占他便宜。可是秦嶼衡卻不輕不重地在她手肘上掐了掐,她就沒有再說什麼,拉開門往外走去。
要說醫生說她是秦嶼衡女朋友丢臉的話,醫生問她例假是不是快來了更丢臉……
肖如意出了醫生辦公室,捂着臉思考人生,身後出來的人卻把他手裡的風衣拿來披在她身上。
“那個……我……”肖如意下意識地拒絕,她知道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已經夠多了,秦嶼衡不會因為溫度的問題給她披衣服。
唯一的可能就是……剛剛醫生說的――例假。
肖如意在一瞬間驚恐地睜大雙眼看着秦嶼衡,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秦嶼衡看着她臉上的表情,笑着點了點頭,又把衣服往她身前緊了緊,“走吧。”
肖如意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在一個人面前丢過這麼多次臉。她低着頭,夾着腿,隻想快點走回車上拿東西。
還好,還好秦嶼衡的表妹幫自己準備了衛生巾。
想到這裡,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人,他對自己可以說很用心了。隻是……
隻是她不敢,不敢再嘗試一次,不想再一次因為義無反顧的愛和相信讓自己變成别人口中的笑柄。
到了電梯口,秦嶼衡把車鑰匙遞給肖如意,“我先去取藥,你先去忙吧。”
肖如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你先去處理一下吧。
然後她坐着電梯來到了停車場,到後備箱裡取出那個綠色的箱子,從裡面拿出衛生巾,然後快速坐電梯到樓上找了個衛生間解決問題。
當秦嶼衡坐電梯到停車場的時候,看到肖如意低着頭安安靜靜地站在車旁,披着自己的衣服,等着自己回來,突然有一種滿足的感覺。
他快步走過去,“怎麼不上車等?”
肖如意看了一眼車裡,副駕駛座上已經被她鋪上了厚厚的衛生紙。隻是她覺得自己坐在車上等秦嶼衡,有些不禮貌,所以站在車旁邊等他。
她笑着看着秦嶼衡,非常誠摯地雙手合十,說了句“非常感謝你!我的大兄弟!給你添麻煩啦。”
秦嶼衡走向她的步子頓了一下,隻一下,就又提步向她走去,步伐堅定,沒有猶豫。
“别客氣。”秦嶼衡說着,為她打開車門,看到了車座上的紙巾,笑了笑,“上車吧!”,說完,秦嶼衡把藥放進後備箱,走到駕駛座旁上車。
肖如意依言上車,小心地在紙巾上坐下,不擴大紅色範圍。
秦嶼衡開着車,開啊開,開到了一個停車場。肖如意一看,這不就是那天沈默默帶他們吃飯的地方嗎?
“這裡?”她疑惑地問道。
“這裡是一個商場,樓上有酒店,住這裡方便一點。”秦嶼衡解釋道。
“哦哦,好的。”肖如意點頭答應,跳下車,把車上的衛生紙收下來揉成一團,背上自己的包,然後走到後備箱去提行李。
行李箱她自己拖行了一會兒,電梯是直達酒店的,房間也是提前開好的,兩個人分别掃一下身份證登記一下就辦理了入住手續。
秦嶼衡和她的房間還是面對面的兩個房間。
肖如意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十分真誠地對秦嶼衡說“真的,非常不好意思,秦……秦嶼衡。我給你添麻煩了……我……”
“肖如意,你在怕什麼?”秦嶼衡打斷她的支支吾吾,“知道我看上你什麼嗎?進退有度、懂得取舍、勇于挑戰、不怕吃虧。”
他靠近肖如意,對着她說“不要把我當做他,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