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和小青兄妹二人的到來,讓段然有些許吃驚。
上次來送東西,段然以為那是他與這二人唯一的一點交集,不想,一個月不見,這兩人竟又尋上門來。
小青打扮的格外漂亮,一件駝色英式風衣下是一襲紅色長裙,不失英氣,又平添了一絲妩媚。
王洛還是和上次一樣,一身黑色西裝。
與這二人相比,段然就不像是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的人,小短發搭配着青灰色成衣。
接過二人送的禮物,把人請進家裡,段然才想起桌上的信還沒有收起來。
急急忙忙把鋼筆信紙和墨水收好,又去重新沏了壺茶。之前買了些瓜子糖果。家裡沒有專門裝這些東西的器具,索性拿了個盤子盛了些放到二人面前。
給他們三人一人倒了杯茶,這才坐下。
“段然,打擾你了!我們在家裡實在無聊,想出門玩玩,出來了才想起來都沒有什麼朋友,就冒冒然過來了。”王洛頗有些不好意思。
段然笑了笑,說道“沒事兒,我也一個人在家,正無聊呢。”
“一個人多好啊,清淨。”王小青說道,“哪像我家似的,從早上開始,人就沒斷過。光打招呼,也累死了。”
“清淨的時候想熱鬧,熱鬧的時候又想清淨。人都是這樣的。”段然給兩人茶杯又倒了點茶。
倒茶的功夫他才想起來,這兩個人是喜歡和咖啡的。這時候他也不準備再去弄咖啡了,麻煩不說,還白白浪費了他的好茶。
這二人也沒有對茶表現出明顯的不喜,尤其是王小青,喝完一口茶後,還裝模作樣地咂摸一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品出其中的道道。
“段然,你上次說的房地産,我回去看了看,又和家父讨論了一下,覺得确實值得投資。
這一個月我看了許多資料,又和公司的人實地把整個城轉了轉,越看越困惑。
明明是做商場的好地段,卻用來蓋了居民區。還有,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還有一大片廠區……
這種不合理的地方,簡直太多了。
現在還沒發展起來,這些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是等以後,這些就全是問題。
現在建,過個五六年,要麼得拆了,要麼就這麼将就地規劃城市布局。”
王洛做了不少工作,畢竟是他爸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
“老城舊城改造,就是這麼個情況。建新城,能好好規劃一下。老城發展,那還不是原來這地兒幹什麼的,就拆了重建一下,還用來幹什麼。
再說了,市裡肯定會有規劃的,現在沒有,将來也得有。
或者,經濟再發展發展,自然會有人看上好地段,到時候不用系統規劃,該建商場的地方,一定會建上商場。”
段然也知道老城改造的難度,像天津這樣的大城市還好,一些中小城市改造起來更困難。
大城市改造起來,執行力強,資本多,決心大,說拆的地方總能拆掉。
小城市就不一樣了,沒那麼多資本入駐,也沒那麼多政策支持,大多是一開始雄心勃勃,到最後不了了之。
所以後世很多地方甯願新建開發區,也不願意動lc區。
“那段然你覺得做房地産,最重要的是什麼?”王洛問道。
“多屯點地吧……”
話是這麼說。
光想着占便宜,不想吃虧。
沒有一個企業家的社會責任感,hk很多成功人士都是這樣,目的單純,一心掙錢,就是不想承擔責任。
我們和他們其實一樣聰明的,可是人家就是瞧不上咱們……
說到底,現在隻是見識不一樣而已。
我們接觸世界的信息很晚也很有限,還有一大堆消息是經由好幾手才傳到我們耳朵裡的。往往是世界過元宵節了,我們以為人家在吃年夜飯。
事實上呢,人家不過元宵節,也不吃年夜飯。
在這樣的環境下,内地很多消息靈通的,就都發展起來了。
對娛樂行業感興趣的一夥人,成了京圈兒。我們還在看樣闆戲的時候,人家已經在聽披頭士了。
對經商感興趣的,大多成了最早一批發家的下海商人,不過最後健康發展下來的不多。
最後,實在沒本事,又想發财的,就成了圓圓這樣的公知,反正使勁舔外國爹臭*就好了。
這樣的公知有一個特點,隻許老子點燈,不許你們放火。他們不管說什麼,那都是言論自由。
别人剛說一句話,準備反駁一下。人圓圓反手就來一句“我們的言論空間為什麼變得這麼狹窄?你們在懼怕什麼?”
您老可查查字典吧,先把什麼是懼怕,什麼是惡心分清楚。
合着您說話是言論自由,别人都不是?雙标玩兒得真的溜。
想去外國爹那裡,可惜人家不要。吹了一輩子的老外民主自由的風,最後刮到你身上了沒?
到二十一世紀了,還在舔,就舔不夠?
現在哪怕不看新聞的人都知道老外孤立主義盛行,英國佬脫歐,美國佬幾乎退了一大半多國組織。
被别有用心的小人當成手裡牽着的狗了,還狂吠個不停。真是自己跪着,就不許别人站起來。
當代漢奸。
……
扯遠了,其實也沒有扯太遠。
做房地産最重要的當然是屯地,還有,别浪。别覺得掙了倆錢,就想走出國門,去拯救那些資本主義壓迫的人民。
當然,這種行為還有一個名字,資産轉移。
沒人是傻子。
借着咱們華國銀行好幾百億的錢,去給外國友人搞創收,真當自己是耶稣轉世啊。
還美其名曰掙外快,掙外快的方式就是溢價好幾十億美刀買人家快破産的公司?
房地産業另一個比較重要的地方,就是要保護好一些有曆史意義的古建築,别一股腦紮進錢堆裡出不來。
這些建築忠實地記錄着這片大地上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不管是光榮的,還是屈辱的。
有上千年獨領風騷的氣勢磅礴,也有百十年難以承受的鐵蹄踐踏。有萬國來朝的盛世景象,也有侵略者們的無情屠戮。
它們雖不說話,卻總在告訴着我們一些東西。
低谷時,告訴我們别灰心,我們總是能挺過來,上千年來莫不如是。
成功時,告誡我們别驕傲,我們曾到達過比這更高的高度。
能多留下一些總是好的,千萬别像後世一樣,每個城市千篇一律的高樓大廈。
段然和王洛聊了許多,算是互相交流。
段然沒有經商頭腦,可是常人難以企及的發展眼光。王洛跟着父親學了許多經商手段,又做了許多前期工作。
“好啊!哥哥,我說你今天怎麼願意帶我出來玩了,原來是你自己想出來!”
王小青看段然和王洛聊的熱絡,越來越懷疑哥哥帶她出來的目的。
王洛笑着看向王小青,“不是你要出來的嗎?”
“你!哼!”王小青撅起小嘴,氣哼哼地說道。
段然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是時候做午飯了。
王洛自然是要幫忙的,兩人脫掉外套,一個人穿着襯衣,一個人穿着短袖,還别說身材都還挺好。
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
王小青看着配合默契的兩人,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緊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趕出去。
“段然,你家裡……還有沒有上次吃的那個豬皮凍?”王小青難為情地說道。
他上次吃了一次,吃的時候覺得還好,可回去越想,它就越發地好吃。
“沒有了,這樣吧,我去給你們要一點。”段然說道。
王小青趕緊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以前沒吃過,覺得新鮮。”
段然穿上軍大衣,對王小青說道“不麻煩的,就幾步路,而且不是貴重東西,一些豬皮而已。
劉叔家肯定還有,他們年紀大了,吃不了太涼的東西,到最後總是要給我的。”
這是實話,劉嬸做的豬皮凍,最後大多都進了段然的肚子裡。
到了劉叔家,給劉嬸說了下情況,可把劉嬸高興壞了,尤其是聽說還是一個留學回來的小姑娘喜歡吃。
做食物的人最幸福的就是有人喜歡,分享的快樂。
就像我們聽到一首好歌,看到一部好電視劇,就會想分享給朋友,要是朋友也喜歡的話,就會很高興。
從劉嬸那裡端了整整一小盆豬皮凍,這還是段然放下了一多半。他實在拿不了,沒戴手套,風吹得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