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那麼跟爸說話的。”
杜挽拿了套幹淨衣服遞給周嘉也,像個賢妻良母似的替他換下髒了的襯衫,替他系上身前的每一顆紐扣,“畢竟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沒有過去。”
周嘉也低低道了這麼一句,“母親為了這件事到死都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元霜這輩子都不會再姓回方,你知道她那段時間被賣去小旅館陪男人嗎?”
那是他的妹妹,從小是家人捧在掌上的明珠。
卻因為父親的私心被毀得不成樣子,滿身都是傷疤,他不止隻是将元霜送走,而是将她送給一個畜生收養。
杜挽系紐扣的手跟着一頓,擡頭時眸光裡閃着悲恸,“怎麼會這樣?”
“元霜聰明,沒有被得逞。”
可就算如此,那些傷害是磨滅不了的。
“我不知道這麼嚴重……”杜挽幽幽歎了口氣,“難怪元霜那麼排斥回到周家,又那麼讨厭寒成,就連母親去世都……”
“我可以理解她。”
換做任何人,都做不到原諒。
葬禮結束了,周嘉也想起了元霜拜托他的事情,這事不好辦,但有杜家的幫助,就好辦多了,“對了,你上次說要介紹你舅舅給我,最近我安排一下時間,可以嗎?”—
經過了三次全面檢查,田田被确診了是急性白皿病。
這是最糟糕的結果了,元霜親眼看着盛初遠與周廳變得頹喪灰敗,兩人不知聊了多久,在房間裡抽了多少煙,一天之内滴水未進。
元霜親自煮了面,卻猶豫着要不要送上去。
“你去看看吧,”保姆在旁催了一聲,“現在先生跟初遠大概隻會聽聽你的話了。”
他們二人對元霜的情感複雜。
這是保姆都看得出來。
這份感情裡一定有愛,可誰都不忍心打破平衡,隻因他們都知道,元霜的感情早就麻木了,短時間内不會再對任何人有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