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舟愣了一下,英挺的眉毛擰成一團。
一手緊收成拳,一手伸出去,大大的手掌覆上小包子濕漉漉的臉。
指尖輕柔地,拭去淚水。
咬咬牙,作了決定。
“那,爹地帶你去找媽咪?
”
小哭包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淚珠,用小兔般的紅眼睛盯着他。
“真……真的?
”
賀擎舟那顆老父親的心,早被兒子的淚水泡得發軟發痛,霍地起身,一把将兒子撈進懷裡。
“當然是真的!
”
另一隻手,拿了隻包子塞進兒子嘴裡,“先吃個包子墊墊肚子。
”
大半小時後,賀擎舟抱着航航站在酒店房門口。
拍門之前,他垂下眼,問兒子。
“餓不?
”
航航眨了眨眼,想了一下,小手放到小肚子上拍了拍,奶聲奶氣道。
“餓!
航航想媽咪,吃不下飯!
”
賀擎舟滿意地點點頭,眼裡現了些笑意,低頭用鼻尖蹭蹭小家夥被風吹得微涼的鼻尖。
“嗯,航航真乖!
”
四年多前,像條小毛蟲般的航航被送回賀家,賀家上下,包括賀擎舟那些狗腿死黨和狗腿下屬,都斷言他不用幾天就會被弄瘋。
結果,一周後的滿月宴,一身紅西裝的賀爺,全程抱着同樣穿得紅彤彤的賀小公子。
平時拽上天的賀爺,在宴會上換尿片喂奶哄睡覺一氣呵成,愣是把所有人震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而在這日複一日的親密相處中,爺倆的心,早就達成了某種默契。
“咚、咚、咚!
”
房内的盛晚溪,正張羅着把剛送到的外賣擺到到茶幾上。
猛地聽到“咚咚”門響,心道,這五星酒店,服務員就這水平?
結果,她湊貓眼一看,門外哪是什麼服務員,分明是頂着怨種臉面的賀擎舟!
她正要轉身,航航那肉乎乎的小臉就朝貓眼怼了過來。
盛晚溪的手,先于腦子,咔嚓一下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戲精父子,聽見開門聲,一秒入戲。
門一打開,小包子馬上伸出小手,紅紅的眼睛泛着霧氣看着盛晚溪。
“媽咪……”
盛晚溪眼睛馬上紅了,急慌慌伸出手,把小包子抱過來,輕拍着他背柔聲安撫道。
“航航乖,怎麼了?
”
帶淚的眼眸,帶着詢問斜斜瞥向賀擎舟。
賀擎舟繃着臉,仿佛盛晚溪欠他幾個億似的。
“他想你,吃不下飯……”
盛晚溪一手托着小包子屁#股一手幫他抹淚,心疼地道。
“那一定餓壞了吧?
正好,媽咪叫了外賣……”
賀擎舟一身傲骨杵在過道裡,瞧一眼茶幾上擺放的外賣,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航航胃不好!
”
“啊?
”,盛晚溪無措地看他,“那怎麼辦?
”
她是會做飯,可現在這裡條件不允許,而且,大兒子這不是餓壞了嗎?
賀擎舟木着臉,“跟我回家!
”
盛晚溪隻當自己聽錯,“什麼?
”
賀擎舟看兒子一眼,稱職的工具人小包子立即捂着肚子,可憐兮兮道。
“媽咪,航航餓!
”
就這樣,剛剛住進來,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的盛晚溪,急匆匆退了房,拖着行李帶上一雙兒女和饒木蘭,上了賀擎舟的車。
聽說哥哥沒吃飯,橙橙很大方地把一天一支限額配額的棒棒糖放到了航航手心。
“大哥哥,你吃根棒棒糖,酸酸甜甜,吃完就到家啦。
”
魚魚從小背包掏出平時用來哄橙橙的小蛋糕,也放到航航手心。
“哥哥,先吃個小蛋糕墊墊肚子。
”
對航航這個大哥哥,魚魚和橙橙并不陌生。
可航航對弟弟妹妹,卻是完全陌生的。
他垂眼看了看手心的棒棒糖和小蛋糕,又好奇地看看魚魚和橙橙。
“你們是我弟弟妹妹?
”
魚魚和橙橙同時看向盛晚溪,盛晚溪伸手摸摸航航的頭。
“對,魚魚和橙橙,是你的弟弟妹妹!
”
航航想了想,“我們都是媽咪生的?
”
盛晚溪點點頭,“對,都是媽咪生的。
”
她猶豫了一下,眼尾瞥向前面的賀擎舟,補充道。
“但他們爹地,和航航不同。
”
在前面開車的賀擎舟,倏地被萬箭穿心。
兇膛一片涼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