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比賽,輸了你就把自己給我
初夏的陽光嬌媚,碧穹湛藍,萬裡無雲。
跑馬場很大,旁邊的馬槽停了好些駿馬。
但空曠,無人。
顔心看了眼景元钊。
景元钊牽住她的手:“今天特意請你來玩
――所以關門歇業,隻接待他。
顔心沒什麼表情。
她甚至連拒絕他牽手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他與她十指相扣。
他們倆去挑選馬的時候,有個女子在旁邊服侍。
這女子穿着騎馬裝,頭飾卻很奇怪:她梳一條長辮子,卻像前朝男人那樣,把辮子圍繞着腦袋盤起來。
很是利落。記住網址
整個跑馬場隻有她。
“她是管這跑馬場的人嗎?”顔心忍不住好奇。
景元钊見她注意力轉移了,居然還有閑心觀察其他人,便故意逗她:“不是
又說,“她的身份,你猜不着,但你肯定很感興趣
顔心:“……”
景元钊招招手。
那女子快步上前:“主子
顔心這才明白,原來是他的人。
“她叫白霜,騎術很好的,她可以教你騎馬景元钊說。
他也不知道顔心會騎馬,特意安排了這個人。
顔心打量幾眼白霜。
白霜皮膚偏黑,但緊緻細膩,臉上無表情,一雙眼圓圓的,眼珠子很黑很亮。
她神色恭敬。
“……景元钊是很喜歡皮膚黑的女人嗎?”顔心在心中猜測。
那邊,景元钊已經替顔心選好了一匹馬。
他看了眼顔心,預備将她抱上馬背,顔心躲開了。
她自己踏上馬镫,很利落翻身上馬了。
她穿着老式的幅裙,裙擺寬大無比,大開大合的動作絲毫不影響。
她利利索索上了馬,握緊缰繩。
景元钊站在下面,微微揚起臉看她:“的确會騎馬
“我可以先跑起來嗎?”顔心問。
景元钊:“可以
顔心一夾馬腹,馬兒溜溜達達小跑了起來。
她并不着急催馬,隻是緩慢而行。
馬背上的風涼爽,輕輕拂過她心頭,她感覺心中的陰霾散了大半。
很快,景元钊驅馬靠近。
他問顔心:“想不想比試?”
顔心白了他一眼:“在你眼裡,我這麼蠢?”
這幾年才有汽車,以往男人出行,很多人會騎馬;而軍中代步的,還是戰馬。
景元钊從小在軍中長大,騎馬是他的必備課。
顔心也就是會騎馬,能小跑着散散心。
她瘋了,去跟一個在軍武中長大的男人比賽馬?
“一點也不蠢,還很可愛景元钊哈哈笑起來。
他不笑的時候,表情端肅,看上去很有威儀,是個殺伐果決的軍官。
笑起來的時候,那個深深梨渦,又讓他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很親切。
他真是個很矛盾的人。
顔心挪開目光。
她和景元钊就這麼慢悠悠在跑馬場溜達了兩圈。
而後,她快速跑了起來,讓風吹亂了她頭發,她的心情就徹底好了。
“……顔心景元钊突然叫她。
顔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有點出神,聽到他喊才扭頭看他:“怎麼?”
“沒什麼,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他道。
“我可能在想事情顔心道,“你說什麼?”
景元钊:“我說,等會兒還是比賽一場,你可以找人代替你。咱們定個輸赢
又說,“你為什麼總在想事情?想些什麼?”
幾次接觸,景元钊留意到,顔心一個人的時候就發呆。
她發呆安安靜靜的,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可感覺到她的心情像浸滿了水的棉布。
濕漉漉的、沉甸甸的。
――這是景元钊的猜測。
“我可能就是喜歡發呆,沒想什麼具體事情顔心道。
重生後,她的确會時常回憶過去種種,但她并不悲傷。
她隻是努力去改變。
她唯一逃避去想的,是她兒子。
那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深愛的人,他卻給了她緻命一擊。
顔心不想聊這個,她問:“你說比賽,怎麼比、怎麼定輸赢?”
景元钊指了指遠處的女人,那個叫白霜的。
“你可以請她代替你比。如果我輸了,我給你十根大黃魚;如果我赢了,今晚你歸我景元钊笑道。
顔心沉默。
她需要錢。
她娘家落寞,嫁女兒像是賣女兒。姜家給的聘禮,一分錢都沒讓她做嫁妝。
她嫁給姜寺峤,是因為她睡午覺,突然被她繼母帶着傭人來吵醒。
原來,家裡進了賊。
顔心睡得迷迷糊糊。春天她的瞌睡比較重。
她沒覺得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系。
然後,她繼母和傭人,在她房間的櫃子裡找到了姜寺峤。
顔心無比震驚。
這件事後,姜家和顔家快速議親。
顔心沒有激烈反抗,一是祖父去世後,她在家裡受盡了繼母和顔菀菀的刁難,她很想逃離。
二是姜寺峤有一副很體面的皮囊。顔心初見他,并不知道他秉性,不反感這樣的美男子。
三是事情突然鬧開,祖母居然也逼迫她出嫁,壓倒了顔心。
顔心就這樣答應了。
她的婚事辦得比較急,她生母留下來的陪嫁,早已被花完了,幾乎沒什麼給她。
而祖父母給她的陪嫁,是那間藥鋪――就這樣,家裡的大伯和大堂哥等人,還鬧騰着不想給。
藥鋪因為有大掌櫃的貪污,一直在虧損,賬面上提不出錢,還需要顔心貼補。
顔心又是重生在出嫁後,她的經濟其實挺窘迫。
老太太給了她一筆錢,緩解她燃眉之急。
然而她要報仇,就需要更多的人脈,更多的錢。
上次她救景元钊的舅舅,原本督軍夫人應該會賞錢的。可她要做義女,就不好再收錢。
景元钊一開口說“十根大黃魚”,顔心狠狠地心動了。
賭,原本就是有輸有赢。
輸了,去陪他一晚――難道她還能逃得掉嗎?
景元钊第一次吻她開始,她就沒辦法逃開成為他玩物的命運。
既這樣,不如賭一把,總好過什麼也沒有。
她微微咬了唇:“景元钊,你說話算數嗎?”
“肯定景元钊道。
顔心又看向那名叫白霜的女子:“我不知道她騎術如何
景元钊停下馬,示意顔心也下來。
他又遠遠招手。
很快,白霜跑了過來,速度很快,氣息半分不亂:“少帥,您叫我?”
顔心看着她,覺得她很厲害。
如果顔心這麼跑,她會斷氣,而白霜居然呼吸平穩,喘都不喘。
她的肺是鐵打的?
“你代替小姐,和我比賽騎馬景元钊說。
白霜毫不遲疑:“是
“但小姐不知道你的騎術,你先表演,給她看看你的實力景元钊說。
白霜再次道是。
她走到顔心跟前,低垂眼睫:“小姐,借用您的馬
顔心把馬遞給她。
白霜翻身上馬,驅馬而去。馬在她的夾擊下飛奔,快如閃電,景元钊就拉着顔心退到旁邊避開。
如此快速的情況下,白霜倏然起身,側坐在馬鞍上。
顔心驚呼。
“是不是很厲害?”景元钊問。
顔心贊服,點點頭。
白霜繼續表演。
路過欄杆處,她倏然一手拉住馬鞍,半個身子探了出去,離開了馬鞍。
等她停下來,她将欄杆上的一朵野花,遞給顔心:“小姐,給您
顔心驚呆了,怔怔接了過來。
“怎樣,她可以代替你跟我比賽嗎?”景元钊問,“她說不定會赢
顔心不管輸赢了,她點頭。
今天她要賭。
輸了就把自己給景元钊,也早點解決這件事,從此彼此做陌路人,别讓他耽誤了顔心的人生。
赢了就是十根大黃魚。
正反兩面,都能解決顔心的問題,她毫不猶豫同意了。
然而,這場比賽的結果,卻令顔心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