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恭喜完了,又何必恭喜?”
秦朗臉上帶着笑意的反問一句,然後手勢一指,示意秦昭繼續往外面走。
兩個人,一老一少,一個休閑服打扮,一個還穿着金色軍裝。
兩個人走在一起,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但就是這樣的兩個人走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敢上來打擾。
無論是秦朗還是秦昭,辨識度都是非常高的,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是誰。
路邊的交警,治安人員,甚至城管,看到兩人并肩走過來,都主動的承擔安保人員,攔住道路兩側的車輛,等待兩人離開,才能通行。
畢竟現在是中午下班的高峰期,還是很擁堵的。
可每一個開車的人,無論是私家車還是出租車司機,又或者是其他車型的司機,都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沒有人催促,也沒有人敢發脾氣。
反而漸漸的,有一輛私家車按響了車喇叭,鳴笛示意。
有了第一個鳴笛的,就有第二個。
漸漸的整條街上的數百輛車,全部開始鳴笛。
車笛聲不滅,悠長且肅穆。
秦昭腳步一頓,然後轉過頭來,望着道路兩側的車輛,都朝向他鳴笛,而車裡面的人都朝着他揮手,大喊着秦元帥好。
這一刻他臉上終于不是雲淡風輕,也不再是刻意裝出來的平淡和無所謂。
而是臉上帶着激動,眼圈泛着紅。
他和道路兩側的車輛與人揮手,然後轉身快步過街道。
他不想耽誤人家的下班,不想耽誤車輛行駛。
一個退休的老頭兒,這點素質還是有的。
“值得了!”
走過了馬路對面後,胡英毅這才叉着腰停下來,臉上帶着笑的開口,怡然自得。
秦朗看到他泛紅的雙眼,又望向車水馬龍的街道,不斷喊着秦元帥的人。
他發現自己長篇大論講了那麼久為何當兵,何為軍人。
都不如秦昭此刻所經曆的,這麼鮮明。
看一看秦昭,或許就知道何為軍人,為何當兵了。
他把一生都奉獻給了軍隊,奉獻給了軍旅生涯。
卸任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員随從,也不帶走任何物品,連軍裝都不再穿了,隻做個普通老百姓打扮,回歸大衆。
“這算是對您最大的嘉獎了吧?”
秦朗面色有所意動的開口問道。
秦昭點頭,眼中滿是驕傲的得意之色:“是啊,老百姓對我的嘉獎,才是最好的嘉獎。”
“說明我這麼多年做元帥,對得起他們。”
秦昭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然後眼中有些落寞的繼續開口:“其實在我做元帥的期間,絕大多數時候,還是偏軟的。”
“這也沒辦法,也不能怪您吧。”
秦朗接過話茬,沒有讓秦昭繼續說下去。
他知道秦昭要說什麼,他是想說在他任期的十年期間,将部面對外敵的時候,多數都是處于防禦的态勢,有些時候也容易吃一些暗虧,受到一些國家的軍事威脅和恫吓,以及挑釁而丢了面子。
這種事情,在以前發生過很多次。
但這也沒辦法,要知道龍國的軍事實力也就是從最近的一二十年才一點點發展起來。
以前的龍國也就隻有陸軍拿得出手,海空軍基本上就是個樣子貨。
尤其是海軍的發展,真的是非常緩慢啊。
以前的海軍首将要坐着老鄉的漁船去視察自己的海洋,是不是挺可悲的?然而這就是事實。
以前的龍國,海軍的戰艦加在一起,都不夠人家異國海軍的一艘打的。
空軍雖然情況要好一些,但也沒好太多。
很多時候空軍的一些戰機都是購買東瓯國的半報廢貨,而且還是花高價購買。
買回來之後,用不了幾年,基本上就是一堆破爛,而且東瓯國還故意把那些快報廢的軍機拆一些零件,關鍵的零組件,發動機都不給你。
這基本上就是侮辱你一樣,可你還不能不買,你不買的話,你的制空權就沒有保障了。
尤其是現代戰争裡面,沒有制空權的話,你再多的陸軍裝備,都隻能是被轟炸的廢品,是炮灰。
那些年,龍國真的很不容易,過了幾十年憋屈的日子啊。
随着趙懿這位仁宗上台之後,快速的發展經濟,以尊嚴換金錢,基本上要賺錢,要吃飯,要發展,要就業,不要尊嚴,或者說沒那麼要尊嚴。
長時間以來,甚至也認了異國為老大哥。
這樣一來,異國不針對你了,你就可以消停的發展。
于是才有了一磚一瓦,一塊一塊的賺,一點一點的積累。
終于在如今,一切都迎頭趕上了,甚至很多方面已經超越了異國和西方列強。
比如經濟,比如制造業,比如重工業,輕工業,各種科技産業,互聯網科技,都迅速的發展起來,并且超越西半球。
哪怕軍事,龍國基本上也可以和異國打個平手。
所以這種情況之下,趙麒上位之後,就不需要再委屈自己,過以前那種受制于人的日子。
于是開始主動出擊,四對内,四對外的戰略出台之後,全世界任何國家都明白龍國的雄心到底有多大。
也就是這個時候,換了元統的異國,也開始調整戰略,把打壓圍堵龍國,作為他們未來幾年的戰略。
沒事,打壓呗,圍堵呗,各憑本事,看誰能幹過誰。
無論是國王趙麒,還是諸多宰相,秦朗這些藩王,各省各市的高員,其實都不怕。
唯獨需要擔心的就是那些文學層次的工作者,以及那些教育層次的筆杆子們,他們很容易軟骨頭,這也是曆史遺留下來的問題。
這些筆杆子雖然硬,可他們腰杆子軟啊。
所以才會源源不斷的出公知,出一些腦子有問題的專家學者。
還有宣傳的一些人,也是有問題的。
網絡上還有那麼多專門打擊自家的網狗,都是一群現實生活極其困難的底層人,所以把自己的無能轉嫁給國家,覺得自己的無能貧窮,都是國家不管我,導緻的。
現在的時态其實比較嚴重,這個時期也比龍國曆史上任何一個時期,都要危險。
但危險也意味着巨大的機遇,畢竟風險和機遇是并存的。
如果能夠把風險轉化成為機遇,這些都要看龍國的具體操作。
“是啊,不能怪我,可我心裡面就是憋屈啊。”
秦昭緩緩點頭,他知道過去的十幾年時間裡面,龍國在軍事上面處于守勢,其實不怪自己,也不怪軍隊,要怪就怪窮,沒實力發展。
要裝備沒裝備,要武器沒武器,要發展沒發展。
可不管怎麼說,那一段憋屈的歲月,他趕上了,而且還是他做元帥期間發生的事。
說到這裡,他反倒要感謝秦朗啊。
要不是秦朗最近幾年對外的強硬,先後擊敗了南Y國的陸軍,以及異國的海軍,給龍國狠狠地出了口惡氣,讓龍國百姓的凝聚力增強,他也絕對不會如此坦然的退休。
甚至享受老百姓的贊譽和歡呼聲。
所謂一俊遮百醜,他執軍的最後兩三年裡面,真的是托了秦朗的福氣,為他挽回了面子和尊嚴。
否則的話,今天遇到這麼多老百姓,隻怕都要喊他秦軟骨了。
沒錯,他知道自己以前在網絡上面有一個綽号,或者說外号,是網友私底下給他起的,叫做秦軟骨。
堂堂三軍元帥,被叫成軟骨,這是多麼憋屈的事啊。
“我真羨慕胡英毅啊。”
秦昭苦笑着搖頭,然後背着手繼續走。
胡英毅這位三軍元帥,算是趕上了最好的時代。
要啥有啥啊,要武器就有武器,要軍艦有軍艦,要戰機有戰機,要航母也有航母。
秦朗沒有繼續追上去,他默默的站在後面,目視着秦昭一步步的離開。
“你錯了!”
“若非前人栽樹,後人去哪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