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步行回到方寸山,這點路程對于其他人而言,或許是足以累壞的距離。
但對于秦朗而言,倒也沒什麼,就是走的時間長了一些。
回到方寸山之後,才發現師兄常建已經走了。
他來龍國就是為了讓師父參加他的婚禮,以及和國王趙麒傳達一下安娜的話。
現在這兩件事都做完了,他自然也就走了。
方寸山,繼續回歸往日的寂靜與安甯。
師父靈武霄坐在院子樹底下喝熱茶。
冬天喝熱茶,夏天喝涼茶,但一年四季的師父都會在樹底下坐着。
古武者嘛,基本上都避了寒暑的侵害。
秦朗陪着師父喝熱茶,倒也無事。
“你什麼時候生日啊?”
靈武霄偶爾開口問秦朗一句。
秦朗見師父問了,他放下茶杯回答道:“還有一周左右吧?我也沒仔細算過。”
“九天!”
靈武霄淡淡的開口,看了眼秦朗。
“多謝師父挂念。”
秦朗心裡一暖,自己都不記得生日具體時間,師父卻記得。
靈武霄押了一口茶,然後望向方寸山的山下。
“将部元帥換完了?胡英毅接替了秦昭那家夥?”
雖然坐在方寸山,但靈武霄想要知道什麼事,還是非常容易的。
秦朗一直懷疑師父手裡面,肯定有一支情報組織,一支隻服務于他自己的情報組織。
否則的話,怎麼可能不出門,就知道天下事那?
無論是國内還是國外,很少有師父不知道的。
“是,今天上午就完成了權力交接。”
秦朗點頭回答着靈武霄,卻不知道師父問這個有什麼意義。
他明顯已經知道了,還問自己?有些多此一舉吧?
但師父做事,從來都不廢話,他既然問了,就必有深意。
“哦,胡英毅做元帥了,那是好事啊。”
靈武霄點了點頭,點評了胡英毅一句,便繼續低頭喝茶。
秦朗覺得有些奇怪,師父為何要說這些?
他看向一旁的刀疤叔,刀疤叔拎着小茶壺,給師父不斷地添茶。
刀疤看到秦朗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他朝着秦朗努了努嘴,神秘莫測的一笑。
秦朗越發覺得怪異,師父神秘也就算了,您刀疤叔也開始學壞了?也學這一套了?
“别看他,他不會說的,要靠你自己猜。”
靈武霄都不需要看秦朗,就知道這小子肯定跟刀疤兩個人對上暗号了。
他堂堂鍛魂境一重的強者,意識已經強大到了一定程度,秦朗的一舉一動,隻要在他方圓十幾裡内,都瞞不過他。
“嗐,師父,您到底啥意思啊?”
“您已經知道軍中權力交接,又為何還問我?”
秦朗苦笑一聲,歎了口氣之後,幹脆的問向靈武霄。
靈武霄吞了一口熱茶,美滋滋的長舒一口氣。
“還是紅茶好喝啊,味道更濃厚,喝到腹中暖洋洋的。”
“師父,您就别賣官司了,您跟我說吧。”
秦朗無可奈何的盯着這老東…老人家,有些無語。
他可不敢叫老東西,他怕師父揍他。
别看靈武霄八十多歲了,可是身體素質一點都不比四十歲的差,正處于壯年。
鍛魂境一重的強者,這全世界又有能有幾個?
雖說老不以筋骨為能,可師父現在偏偏就是以筋骨為能。
秦朗從剛拜師的那天,就立下了一個宏達願望。
那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打過師父,而不是被動的挨打。
可直到今日,自己都打不過這老頭子。
自己好不容易煉骨境九重巅峰,結果師父直接就是鍛魂境一重。
估計等到自己找準機遇突破了鍛魂境一重,師父隻怕已經突破鍛魂境二重了。
當然秦朗也不是絕望的,他覺得隻要自己足夠耐心,再過個十年八年,肯定能打過師父。
“刀疤,今晚吃啥?”
靈武霄側身問了句刀疤叔。
刀疤憋着笑,望着師徒倆的相處,靈武霄故意逗弄秦朗,覺得很有意思。
“白菜炖土豆,豬肉炖粉條。”
他回了靈武霄一句。
“好,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東西,晚飯我要吃三大碗啊。”
靈武霄豎了三根手指之後,擡着眼皮看了眼秦朗便問:“你?怎麼還不走啊?又想在我這蹭飯啊?”
“哎喲,我的師父啊,您剛才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朗都快被靈武霄弄瘋了,自己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師父問軍權交接的真實意圖。
偏偏師父所說的每句話,都是有深刻含義的,不會說廢話。
這就讓他更加的難受,完全搞不懂師父的意思。
“人不能太聰明啊。”
靈武霄見秦朗還在這裡糾結自己剛才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不禁搖了搖頭,起身就回屋。
秦朗立即站起身來,想要追上去,但被刀疤叔攔住。
“我說朗兒,你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刀疤叔面色無奈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啥意思?”秦朗錯愕的望着刀疤叔,不明所以。
師父說人不能太聰明,刀疤叔又說太聰明反被誤。
這到底是啥意思啊?
“你這小子,你師父就不能問廢話嗎?”
刀疤叔無奈的指了指秦朗,朝着秦朗腦門彈了一下,寵溺的一笑,轉身往廚房走去。
秦朗愣了許久,隻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他竟然被八十多歲的老東西給耍了。
自己還在這裡憋半天,猜測師父是啥意思。
結果師父就是故意的?他故意耍自己啊。
他啥意思都沒有,就是故意閑着沒事,逗弄自己玩。
“老匹夫,我覺得我翅膀硬了,你吃我一電炮!”
秦朗大吼一聲,朝着靈武霄卧室闖去。
刀疤剛走到廚房門口還沒開口,聞聽此言,不禁無奈的捂住了臉。
“完了…”
砰!!!!
院子内的栅欄碎了一地,秦朗的身子連連撞飛了好幾個栅欄,才落在一個一顆樹底下。
“小犢子,你還不夠壯,再練幾年吧。”
卧室内傳來靈武霄怡然自得的笑聲。
“我未壯,壯則有變!”
秦朗朝着老匹夫大吼。
然後刀疤叔笑了,秦朗站在地上也笑了。
靈武霄坐在屋内的太師椅上,也是嘴角泛着弧度。
“小東西…”
他知道秦朗是故意逗自己開心,有些時候自己不說,但秦朗懂自己。
這兩天他心情其實不好,常建結婚了,可自己該去還是不該去,自己心裡沒底。
雖然趙麒這個國王說了,允許自己去。
可自己畢竟是龍國守運人,一旦去參加了常建和安娜的婚禮,可能會被很多國家的古武界誤會。
萬一被人誤以為龍國古武界已經臣服同天會,那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今天他心情其實不太好。
刀疤跟了自己五十多年,他知道自己心情不好。
秦朗也知道,這就是自己這個小徒弟特别聰明的原因。
可惜這小子聰明反被聰明誤,覺得自己每句話都有深意。
怎麼可能?自己說話萬事都是随心,沒那麼多含義。
不過還好,這小子還是反應過來,也不枉自己疼愛他這麼多年。
他沒兒子,完全是把秦朗當成老來得子的小兒子。
“小犢子,沒事多往北邊瞅瞅,别到時候吃虧!”
靈武霄往外一喊,聲若洪鐘,猶如雷霆翻動。
秦朗揉着酸痛的手臂,聽到這話,頓時愣住了。
“北邊?”
鈴鈴…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