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慕開着車回到了河畔别墅小區,回到了自己已經很久沒回來過的家。
她和秦朗在東江市有三個家。
第一個是秦山之上的秦家。
第二個是蘇家老宅的蘇家。
第三個就是在這個河畔别墅的家。
隻不過如今的她時常回到蘇家老宅,而兒子和女兒也在蘇家老宅,由幾個姑姑幫忙帶着。
至于秦家,她偶爾也會回去,去看望一下秦鳳橋老爺子,也就是秦朗的爺爺。
除此之外,便是出差了。
這就是她的生活,如今的生活。
似乎已經不再需要秦朗這個老公,這個男人一般。
而秦朗似乎也不需要她這個妻子。
兩個人都在各自的領域忙碌着。
蘇傾慕也沒想過,今天秦朗會回來,所以她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她根本就沒往這方面去想啊。
所以當她推開别墅的門走進去的時候,不禁皺眉。
因為整個房間昏暗的很,無論是客廳還是卧室處,都是如此。
但昏暗之下,也有光亮,那是…餐廳的方向?
蘇傾慕倒是不怕,她也不怕在自己的家裡面,她會出現什麼危險。
她脫掉鞋子,換上拖鞋之後,走向了餐廳。
然後在燭光的映襯之下,她看到了一個人,正面帶微笑的坐在飯桌旁,望着她。
她沉默了一瞬,然後眼圈就紅了。
“老婆!”
秦朗看到蘇傾慕泛紅的眼眶,他心裡也很難受,但還是滿臉笑容的朝着蘇傾慕開口。
蘇傾慕沒有說話,她隻是默默的走到餐桌旁,然後坐了下來。
她看了眼飯桌上面的美酒佳肴,以及擺着的浪漫的蠟燭,燭光微微晃動着,旁邊的高腳杯裡面是紅酒。
隻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古怪…
吃中餐,喝紅酒?還燭光?
不過她心裡面隻有滿滿的欣喜,她根本就沒有想别的,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倫不類。
隻要是他,隻要是秦朗,就足夠了。
“嗯,我回來了。”
蘇傾慕沉默了很久之後,臉上展顔一笑,朝着秦朗點了點頭。
“我先去洗手,然後吃飯。”
蘇傾慕說到這裡,站起身來走向洗手間。
洗過了手之後,蘇傾慕走回來,繼續坐下。
秦朗看到蘇傾慕拿起筷子的時候,便朝着蘇傾慕開口出聲道:“傾慕,我已經做了決定,準備退了。”
蘇傾慕一邊夾菜,一邊随意的問:“退什麼?”
“退朝堂,從此不再忙碌國事!”
秦朗笑着開口,朝着蘇傾慕說道。
他覺得這個消息,蘇傾慕肯定喜歡聽。
“我以後留在家裡的時間就會多一些。”
秦朗是這麼和蘇傾慕說的。
但蘇傾慕聽了之後,卻是淡淡的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不,你就算不忙碌國事,你也閑不住的,你也一樣不會在家待太久。”
“為什麼?”
秦朗詫異的很,不太明白為什麼蘇傾慕要這麼說。
難道她就這麼不相信自己嗎?不相信自己會回來?
“你不忙國事,你也會忙江湖古武界的事情,是不是?”
蘇傾慕盯着秦朗很久,然後開口問他。
秦朗目光一怔,而後沉默下去。
他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沒辦法回答。
但他不得不承認,蘇傾慕說的是對的。
他的确就算不忙碌國事,也閑不住,也會忙古武界的事情。
因為古武界的事情,事關重大,事關人類的生死存亡,後面可是有地心勢力的十三個勢力蠢蠢欲動,稍有不慎就會有覆滅的危機。
這件事,需要秦朗去做。
新龍盟必須要成立,這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所以對于秦朗來說,忙不忙國事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辦法徹底清閑。
你讓一個剛過三十歲生日的秦朗,過退休的生活,顯然也不可能的事情。
秦朗這樣的人,如果都要退休的話,那可真的是龍國的損失,世界的損失。
秦朗在這個世界上,才會因此光輝而璀璨。
如果秦朗消失在了主流之上,那麼這個世界或許也會少了很多滋味吧。
很多西方國家的元首們,肯定會想念秦朗的,對吧?
為了不讓這些西方元首們想念秦朗,所以他不會消失的。
估計知道這個消息的西方元首們,應該會很開心的?對吧?
“吃飯吧。”
蘇傾慕搖了搖頭,她已經徹底習慣了秦朗這種東西南北到處走的日子,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她朝着秦朗示意,之後拿起筷子吃飯。
兩個人的晚餐很溫馨,也很恬淡,沒有熱烈的情感發洩,也沒有強烈的感情表白之類的。
完全是正常的夫妻吃晚飯的樣子。
秦朗舉杯,蘇傾慕也會很默契的舉杯。
“你為什麼要退出朝堂?”
蘇傾慕很關心秦朗,隻是表面看起來很淡然罷了。
但她還是會問,至少要了解秦朗目前的情況。
秦朗聽到蘇傾慕這麼問自己,于是他開口說道:“是因為國王趙麒已經徹底成長起來了,便不再需要我了。”
“這倒是實話。”
蘇傾慕很贊同的點頭,她覺得秦朗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深刻的理由,和必然的結果。
果然,這就是理由和結果。
國王趙麒已經徹底成長起來,那麼秦朗的位置就比較尴尬了。
身為秦王,身為郡王之首的秦朗,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這麼尴尬。
但秦朗以前的确不尴尬,可随着國王趙麒已經徹底成熟,秦朗這個秦王的重要性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或許秦朗可以憑借着他無數的功績,可以繼續留在朝堂之上,甚至可以繼續影響國王趙麒的決策。
但是,以後的日子,就會越來越不好過。
當國王徹底成熟之後,就會有無數人開始希望秦朗把所有的權力都交回給國王。
無論是外交的權力,還是政治上的權力,又或者是軍事上面的。
總之所有權力,都不應該由秦朗把持了。
即便秦朗是先王趙懿樹立的輔政大臣之一,也不該如此。
國王成熟的标志,就在于攝政與輔政大臣們的離開。
該離開就要離開,不能因為秦朗年輕,而不去遵守這個默契。
“離開也好,龍國雖然有些問題,但最起碼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這個時候,其實不适合強權的規則破壞者發揮。”
蘇傾慕沉默了一會之後,擡起頭看向秦朗,語氣平淡的出聲。
這樣的話,别人不能說。
但蘇傾慕作為秦朗的妻子,兩個孩子的媽媽。
她有這個資格說出來。
她所說的強權,就是秦朗。
秦朗屬于規則破壞者。
所以秦朗放下的必要性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