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盛的謹慎,秦朗可以理解。
不過謹慎之餘,還是透着強烈的野心。
這個藏盛才三十多歲,明顯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剛上位半年多的他,肯定不甘心隻偏安一隅,做一個北丐幫的舵主,一個要地位沒地位,要身份沒身份的江湖勢力頭目。
除非他能夠一統整個丐幫,并且将丐幫接受龍國改編,變成真正有身份和地位的人物。
所以秦朗還是有這個信心,可以說服他。
“藏舵主,風險與機會并存,想要成事,肯定不能光考慮風險,也要謀求機遇。”
“機遇就擺在你面前,現在畢竟不是亂世,而是繁榮盛世,不可能給你太多施展拳腳的機會。”
“所以遇到這樣的機會,肯定要抓住才行。”
“我可以保證,如果藏舵主吞并東丐幫成功,我就讓藏舵主成為金阙組織的第九大主将。”
“金阙組織的主将可是有龍國高員等級的,名列三等,與各省的大高員平級。”
秦朗早就看出了藏盛的猶豫所在,也明白他野心的那個點是什麼。
所以毫不猶豫的向他做出保證。
藏盛果不其然,眼中露出了一抹心動之色,甚至還有貪婪之意。
盡管他掩飾的非常好,但秦朗還是從中看出了一絲絲的端倪,不禁笑容更甚的繼續說道:“甚至如果藏舵主能夠統一丐幫,使其丐幫成為合理規範的勢力,我甚至可以許諾,藏舵主成為金阙組織的第五個護法。”
“如今金阙組織隻有四個護法,但每一個護法可都是二等高員的級别。”
“當然了隻是榮譽性的,權利自然不會很多,可地位身份卻一點都不差。”
“這一點,你可以詢問李玄狂,他會告訴你具體好處。”
秦朗滿臉笑意的盯着藏盛,隻等他的最終回複。
秦朗相信,隻要藏盛不傻的話,隻要他有野心,是一個敢打敢拼的人,絕對會答應自己開出的豐厚條件。
沒有野心的人,才會開出金錢這種物質需求。
有野心的諸如藏盛這樣,隻會追求更高的地位與名利。
藏盛的涵養很不錯,城府也頗深,可當他聽到自己可以做到二等高員的時候,呼吸都不禁急促起來,久久都恢複不了正常。
對于一個小勢力的舵主而言,這簡直就是一躍崛起的機遇。
如果他錯過這樣的機遇,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
丐幫的一個舵主,說的好聽一些就是比地上勢力之主,要厲害一些。
但說的難聽一些,依舊是一個偏安一隅的草莽賊寇而已。
他不想一輩子都做一個賊寇,他想成為高員,想追求更高的名利與地位。
秦朗的确給了他最好的機會,那麼他就應該把握住才行。
藏盛将目光看向李玄狂,他不信任秦朗的許諾,但相信李玄狂的人品,以及兩個人的交情。
李玄狂笑着微微點頭,如此藏盛就徹底放心。
“我答應了。”藏盛絕對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他謹慎但不綿柔。
見利益達到了,他自然見好就收。
秦朗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燦爛幾分,主動握着酒杯,站起身,朝着藏盛舉杯敬酒。
“這杯酒,我敬藏舵主,有魄力,是個成大事之人。”
“不敢不敢,秦王爺跟我這麼好的機會,我必然要把握住,否則豈不是給臉不要了?”藏盛連忙跟着起身,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先秦朗一步,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時間裡面,自然是賓主盡歡,無話不談。
漆黑的深夜,秦朗滿身酒氣的回到秦家,回到主宅後的卧室。
蘇傾慕并沒有回來,她回了河畔的别墅。
對于蘇傾慕和秦朗而言,那裡才是真正的家。
當然秦山也是家。
秦朗洗了把臉,讓自己盡可能的清醒一些。
今天喝了不少的酒,頭有些疼。
三個人都是古武者,自然放開喝,二斤白酒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酒氣都會随着内力遊走,然後被消耗掉。
可秦朗還是有些頭疼,實在是酒喝多了,想必體内的命運詛咒又發作了。
但經過陳守則治療後,經過紫枸杞草的藥水洗滌過後,秦朗已經可以自我克制。
秦朗盤膝坐在床上,使其内力循環經脈,運轉了整整一個小時,身體這才恢複如常,頭疼也消失了。
躺在床上,秦朗想着今夜酒局的一幕幕。
忽然心裡有些沒底,他不知道允許這個藏盛,到底是正确還是錯誤。
如此野心的人物,他的野心真的隻是想得到一個名譽高員的級别?
不過秦朗現在也沒辦法想太多,想太多也沒有必要。
事情還沒有發生,東丐幫還沒有被吞并。
甚至北丐幫想要一統丐幫,短時期也不太可能。
等到他們一切都做完之後,秦朗相信自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北丐幫。
如果這個藏盛欲壑難平的話,自己也絕對不會慣着他,更不會看着李玄狂的面子,放過他。
希望藏盛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不要惹來自己的殺心。
秦朗想明白這一切後,困意襲來,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在秦朗休息的同一時間,蘇氏集團旗下的五星級酒店。
一間豪華套房内。
李玄狂面色極其凝重的站在陽台前,眺望外面,亮如白晝的城市,緩緩開口:“藏盛,我認識你好幾年了吧?”
“你還是破袋長老時候,我就認識你。”
“現在你是舵主了,權利大了,野心也大了。”
“但我必須要警告你一句。”
坐在沙發上飲茶的藏盛聞言,飲茶的動作一滞,然後放下茶盞,有些納悶的道:“警告我什麼?”
“你野心暴露的太大,已經引來秦朗的殺心。”
李玄狂的一句話,讓藏盛瞬間冷汗涔涔而下。
他臉色蒼白又陰郁的擡頭,忍不住問:“為什麼?”
“秦朗是一個很聰明的年輕人,他幾句話就把你内心的欲望,問了出來。”
“你渴望成為高員,等級很高的高員,有地位的大人物。”
“但是你更要明白,每一個被诏安的江湖草莽,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我要警告你,你的野心可以有,但千萬不能太大,最多到三等高員為止。”
“我把你當成兄弟,我今夜才選擇留在酒店,就是來告訴你這一點,你必須知道利害關系!”
“哪怕你最終一統丐幫,也絕對不能接受二等高員的獎勵。”
“最多,就是三等高員。”
李玄狂目光死死的盯着藏盛,沒有半點吓唬他的意思。
因為他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李玄狂不希望看到藏盛最終落下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身在朝堂之上,如果沒有玲珑心與毒心腸,是混不下去的。
光有野心,毫無意義。
藏盛冷汗淋漓不止的從後背冒出,但他有些不甘心的問道:“我付出代價,就應該享受利益,難道不是嗎?”
“享受誰的利益?”李玄狂冷笑一聲,直白的犀利反問。
藏盛頓時話語一桎,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他也不傻,李玄狂這個反問,他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他享受的可不是秦朗的利益,更不是金阙組織的利益,而是龍國的利益。
一個區區的北丐幫的草莽而已,就幻想享受龍國的利益,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怎麼能這樣?那我不玩了,行不行?”藏盛無比懊惱的搓着腦袋,郁悶的發着牢騷。
李玄狂也歎了口氣搖頭苦笑:“晚了,你已經答應了秦朗,斷無更改可能。”
“你若是毀約,名聲徹底毀了。”
“總之按照我說的做,野心别太大,最終若是成功,也隻接受一個三等高員。”
“我向你保證,你會平安無事。”
“至少還有我護着你,秦朗會給我面子的。”
“可你若是想謀求更高的地位,那就純屬找死,知道嗎?”
藏盛張着嘴巴,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房間内,隻能傳來陣陣的歎氣聲。
…
清晨,陽光明媚。
寒冷的天氣漸漸過去,屬于江南地區的春意緩緩行來。
三月的東江市,溫度已經回歸到了十度以上。
秦朗提前來到酒店,親自開車接上李玄狂和藏盛,直奔東江市機場。
藏盛此時要回到關外省,提前準備與東丐幫的‘戰事’。
秦朗親自開車,送藏盛來到機場。
半個小時之後,藏盛的私人飛機,起飛。
直沖雲霄藍天之上。
李玄狂站在秦朗身旁,頭緩緩的轉過來,望向秦朗說:“我警告過他了。”
“警告什麼?”秦朗笑着問了句,然後轉身上車。
李玄狂推開車門坐在副駕駛,笑着答道:“野心!”
秦朗啟車的動作一滞,然後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我不想飛鳥盡良弓藏。”
“有我在,他不會有太大的威脅。”李玄狂語氣堅決的向秦朗做出保證。
秦朗沒再說話,開車緩緩駛離機場。
路途過半,秦朗的手機響了起來。
秦朗拿起接通,也沒看是誰打來的。
“院長,我是吳凱。”
話筒内傳來吳凱的聲音,隻是此刻他語氣明顯透着幾絲緊張和不安。
秦朗眉頭一皺,沉聲問道:“怎麼?鑒查院有麻煩?”
“不,鑒查院沒有麻煩。”
“是我有麻煩,甚至您也有麻煩。”
秦朗将車停在路邊,言簡意赅的道:“把話給我說明白!”
“院長,我…我被停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