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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封遺囑

舞蠱封燈 校草殿下 3291 2024-01-31 01:02

  “光?什麼光?”我感覺自己傻得要命,明明認為他是個騙子,但既然我這麼問了就代表我又一次被他成功牽制了。

  他神情自若道:“在我們道家,其實稱之為光氣才更為準确,芸芸衆生都有光氣,而且多數呈黃色,像您這樣的紫色光氣,說實話,實屬罕見。”

  我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呵呵,無非就是想用糖衣炮彈來讨好我,生怕我不付錢吧,那我就将計就計,故意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那您說說,我這種紫色光氣,到底有多罕見?”

  他在後座位上掐着指頭暗暗算叨着什麼,然後對我擡起頭,“這麼跟你說吧,據我說知,現在擁有紫色光氣的人,北京、河南、陝西各有一位,華東地區與東北地區各有一位,昆侖境有三位,而另外一位就是您。”

  哎呀哎呀,向我拍馬屁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還說什麼昆侖境有三位,暫且不提光氣這種玩意兒是真是假,單說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共能有幾個人,好像生怕我不知道你出師名門是不是?我真得感覺他這個人為了養家糊口還真是挺拼的。

  可他仍然不以為意地繼續道:“但不知為什麼,您的光氣雖然罕見,但不成氣候,質量散亂,好像有什麼在頭上遮住了一樣。”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驚出一個哆嗦,所以趕緊打斷他,“行了行了,讓你顯擺幾下還沒完沒了了!”

  其實我對自己也挺無語的,明明就不信他,卻被他三言兩語給吓住了。所以我轉過頭,在剩下的旅途中,與他再也沒有任何交流。是不是很丢人……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十二點了,院子裡擠滿了來搭手幫忙的鄉裡鄉親,見到我們一行人之後,都紛紛擁上來忙着卸貨,看來那句話果真沒錯,“遠親不如近鄰”。

  下車之後,我在前,江湖騙子在後。

  第一個迎出來的是我媽,直到現在我還為自己幾個小時前的無禮行為感到愧疚,可老媽就是老媽,這些事早就忘到腦後了,她拉過我的手,又看向身後那個大騙子,卻忽然僵住了。

  老媽一定是被他那身打扮吓到了,畢竟沒經曆過這種事,忽然碰見個假道士也難免恍惚。

  所以我攙過老媽的胳膊,直接進了屋子,途中我不經意地回頭,發現那個騙子正用異樣的眼光盯着老媽。

  “哥!~~”妹妹一頭撲到我身上,用小手死死保住我的腰。今天早晨我賭氣離開,除了爸爸外,這個妹妹穿着蹩腳的涼拖鞋也追了出來,而我連頭都沒回。想到這裡我心頭一緊,當時妹妹她一定吓壞了吧,所以我用手輕撫着她的頭,“小朵兒,沒事兒了,哥回來了。”

  再差幾步就要進屋兒了,我聽到身旁有女生們在咿咿呀呀,打量一下,原來是村兒裡的年輕姑娘們在院子裡正幫忙摘菜洗碗,但她們的目光好像完全跳過了我陳明這張快要帥掉渣的臉,并直勾勾地投向身後的方向,我順勢一回頭才猛地發現,這位軒轅先生在一身藏青色道袍的掩映下,身材足足比我高出5公分,正對着這些姑娘們微笑示意呢,并引得她們紅着臉頰低頭赧笑。

  這手段!果真TMD是個假道士!

  進了屋子,滿滿當當全是人。

  從裡屋走出來的一夥兒人讓我瞋目,那是二叔、二嬸兒和堂姐陳雯,上次與他們見面是五年前爺爺去世時,他們過來忙着分家産,但爺爺活着時我甚至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二叔存在。

  跟他們簡單的寒暄後,我回頭看向輪椅上的老爸,“爸,奶奶的棺材在哪呀?”

  老爸的臉上還有眼淚侵蝕過的痕迹,“已經被你三叔一家擡到祖墳園兒了,順利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埋上了”,說着,他有氣無力地遞給我一張皺縮的紙條,“自己看看吧,你奶奶三天前立下的遺囑。”

  我的動作不知不覺慢了下來,翻開紙條的那一刻我卻想道,三天前的遺囑,難道奶奶已經預先知曉自己大限将至?

  立遺囑人:劉湘琴,女,山冬省濟陽縣曲堤鎮大于村人。

  為防止意外發生,由村長于德志、大兒子陳瑞年共同見證,現立遺囑如下。

  1——本人現有财産共18000元,由大兒子陳瑞年、三侄子陳豐年二人平分繼承。

  2——本人不遵行三日守靈之禮,死後選擇最鄰近的一個巳時下葬。

  3——本人自己選擇最終下葬位置在祖墳園紅土崗子正中方位。

  4——下葬當天午時期間祖墳園内不得留有任何人畜,立碑儀式于午時過後進行,其間必将我婚袍封于木盒内鎮于碑下,不得破損。

  5——葬後三年内,無論何種情況,禁止任何人等動我棺椁。

  我不明所以地側過頭,村長于叔向我示意,“的确,三天前湘琴嬸兒找過我,就是為了證明遺囑的事情,我當時還和她老人家開玩笑,‘這就準備要上路啦,着啥急啊?’結果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走了,才幾天兒的事兒。”

  而身後的軒轅先生則伸手指着遺囑的第三條向我低聲問道:“紅土崗子是什麼意思?”

  雖然是個冒牌貨,但是也不能讓你白賺我錢啊,所以我感覺還是有必要向他解釋一下:“哦,是這樣,我們大于村祖墳設在東邊的一座黃土丘裡,能有幾畝地的面積,周圍都是果園兒和莊稼地。在黃土丘的中軸線有一條幾米寬的紅土崗子沿東西向穿過祖墳園,那條崗子也是祖墳園的最高點,但是土質太硬,所以先人都埋在兩側的黃土裡,至今沒有人葬在紅土崗上。”

  軒轅先生若有所思,“能借老人家的婚袍看一眼麼?”

  我看向老爸,他隻是點點頭,指向旁邊地面上一尊不算大的鐵盒子,“要看就現在看吧,等會兒就封蠟了。”

  軒轅先生向老爸颔首鞠躬後,就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

  當然我也意識到,此時心情最為唐突的必定是二叔,因為奶奶的遺産分配名單上已經把他赤裸裸地排除在外了。

  果不其然,他用着介于憤怒與尴尬之間的語氣開口道:“我倒是沒别的意思,就這遺囑的真僞性嘛……”

  村長于叔剛要說些什麼,卻被老爸搶了先,“你懷疑遺囑的真僞性那我也理解,所以我繼承的那部分遺産可以全都給你,雖然數額不多。”

  “老哥啊老哥,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剛才跟你說的話難道都忘了?”現在搶過話茬的是二叔的老婆,我那一頭大波浪的二嬸兒,“我都聯系人家開發商了,咱們那座祖墳園兒的地皮一賣,光拿定金來說每家就給30萬,大份兒的還在後面,但是這老太婆子如果埋進去了,還說三年之内不許任何人動她,依我看啊,這張破紙就該廢掉。”

  這個女人的一席話讓屋裡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我想并不是因為那30萬的巨額定金,那麼真正讓大家驚訝的,一定是這個女人敢于撕破臉皮一樣的不孝吧。

  “死者為大!”父親的語氣裡是罕見的凜然。

  也不是傻子,那個思想前衛的二嬸兒當然能看出老爸此時的不悅,所以壓低了聲音道:“祖墳園兒是大家的,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我剛要替老爸出氣,卻聽到了一個岸然的聲音,“必須照她老太太的遺囑辦!”說出這句話的人竟是軒轅先生,他此時正雙手捧起一件嫣紅的婚袍,眼神炯炯。

  “你TM算哪根兒蔥啊?老陳家的後人還沒死絕呢!輪得着你在這放狗屁!”這要讓二嬸兒逮住個把柄,不給你來個狗皿噴頭怎能罷休。

  而軒轅先生隻是不緊不慢地移步到二嬸身旁,彬彬有禮地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啞然的話:“您前天晚上的崩漏量是半升,昨天晚上是兩升,不及時就醫靜養的話,一個星期之内就可以去見老太太了。”

  聽了這話,二嬸兒臉色煞白,身體在一個明顯的晃動下幾近失穩。二叔和堂姐陳雯将其扶起,在驚愕的目光下一步兩回頭地挪進裡屋。

  沒想到這個江湖騙子替我出了一口惡氣,我悄默地把他拉到一旁道:“她的崩漏量你怎麼可能知道?”

  “觀察、推演。”他倒是言簡意赅,看來還真打算要跟我裝到底啊。

  “那我奶奶的婚袍有什麼問題麼?”我本以為他會告訴我這件婚袍做工如何精細、材料如何精貴、曆史如何悠久、價值多麼連城。

  可他卻稍微有些緊張的樣子,“這隻是一件普通的婚袍,但是内側織滿了暗紋,”然後他頓了頓,“這些暗紋是我們道家的符箓,代表着封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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