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新聞的播報,5月18日下午,水亭學校處發生了可怕的戰鬥。3個龍神在那裡旁若無人地打了起來,而且都是被重點關注的通緝對象――雷神,風神,炎神,8個龍王中的3個。但是,那次戰鬥以後,3個龍神都莫名失蹤。根據監控拍攝到的場景,雷神――加洛特在離開時,還攜帶了一個東西。PBK的人把圖像不停放大并調整好清晰度後,發現他帶走的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現在卻還不能确定被帶走的人是誰。搜尋工作持續了1個星期,那一塊地方也因此而被封鎖。現在,警務部隊已經放棄了搜尋任務,水亭學校也進入了重建工作。
水亭學校學生和老師損失重大,傷亡達到131人。而那些幸存的學生們現在不是在家裡安撫自己受到驚吓的心,就是已經跟随學校搬到了另一個暫時代替學校的地方去上學。空間很小,是一個補習班的教室讓出位置的,當然了,大部分學生都沒有來。家長們不是怒火沖天地投訴,就是跑到已經變成一堆廢墟的校園放聲大哭,然後再前往兒女的葬禮。而已經被這些苦差事搞得焦頭爛額的水亭學校校長隻好把責任全部推給3個龍神,說這一切都是沒有預料到的。事情變得非常複雜。
這件事也使得PBK和警務部隊的關系變得很微妙。
PBK請求長時間封鎖這一塊地區進行大面積的搜查,他們認為這樣一定能找到那些龍神的蹤迹。可是,他們沒有直接封鎖這塊地方的權利,隻能拜托警務部隊向國家申請。隊長考慮再三後,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他表示,這一點是無法做到的。要是根據PBK的要求進行封鎖,居住在這附近一大半的人都需要搬地方住,很容易引起暴動……從種種原因來看,這都是很不符合現實的。
固執的PBK并沒有善罷甘休,因為他們的任務就是搜捕龍和龍神。他們認為這是中國警務部隊在與自己對着幹,說警務部隊向毀約。面對這樣麻煩的事情,警務部隊慌忙中派出339和439前去調解。
他們兩個肩并肩地坐在待客廳裡,神色黯淡地望着正前方牆壁上的一副畫。那是别人臨摹的梵・高的《星月夜》,烏黑的天空給人一種特别壓抑的感覺。範天浩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歎了口氣:“好不容易的放假,又被這苦差事纏住了。”不等翼文說些什麼,他就轉過頭來,緊鎖眉頭,“喂,你說――PBK是不是故意在跟我們對着幹啊?”
“他們以這種想法看我們的。”翼文淡淡地回答他。
439轉回頭,又看了一眼手表――好像是習慣一樣。他覺得閻翼文在這種時候總是保持一種高冷的沉默,所以不再打算主動去找他搭話。
5分鐘後,翼文先開口了:“加洛特,是不是把赤羽給帶走了?”說這話時,他的聲音莫名地有一絲顫抖。
“我覺得――不是。”天浩猶豫了一下,“按照情況來分析,加洛特帶走的是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人。但是你也看到了,最後的時候,赤羽依然有力氣反抗……我猜那應該是狄倫。”翼文點了點頭,說:“聽說狄倫的那個能力叫封印水晶,需要消耗打量的體力和龍素。”
“沒錯。”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們的目光同時投向外面。門的上方有一個小玻璃窗,沿着底下門縫的一條也是透明的。當天浩看向上方時,翼文卻盯着地面處。那條透明玻璃裡透出一雙黑色運動鞋的輪廓,他皺了皺眉頭。雖然這不算是正式的外交,但是這麼穿未免也太随意了些。又有可能,外面的人不是來找他們的。
那雙鞋停頓了一會兒,就在要離開的時候,鞋跟朝後退了回來,一個人輕輕推開門。一個頂着一頭有些蓬亂的雪白短發的男生出現在門口,他朝裡面張望了一下後,看起來有些不悅,“你們在等誰?”佐盡量禮貌地問。
439看着他,“不知道。他們說有人回來接我們……”
佐朝身後望了一眼,然後回答,“他等會兒就來了。”然後關上門便揚長而去。
範天浩擠了擠眼,“他知道我們在等人?”因為從他來到時的第一句話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339和439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PBK分布在中國的一個總部。翼文隻是搖搖頭,“這件事知道得人應該不多。”
10分鐘後,走廊裡再次傳來腳步聲。一個頭戴粉色針織帽的男孩匆匆走進房間,手裡拿着一疊文件。他金黃的頭發從帽沿露出來,他就是以前在會議上出現過的一個人。
“對不起,兩位,”他抱歉地說,笑了一下,趕緊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還微微回過頭确認自己是不是隻坐了沙發的三分之一,“我遲到了……嗯……剛剛有個大會,所以我來晚了。抱歉啊……”他連連道歉。
“沒事啦……你不是……”天浩盯着他。
“啊,沒錯,”他笑笑說道,“我們見過面的。我是T-81,你們可以直接稱我為小8。其實我們應該是很熟悉的,我經常到你們那邊去。”他拉起家常,卻沒有報出真實姓名。
“是嗎?”翼文回想着。
“哦――”439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蔣卅常常說道的‘故交’?”
“對啊!他跟你們提起過我嗎?”T-81高興地問。
“是啊是啊,”天浩說,“他以前經常說你是他的好朋友什麼的……總之,經常談起的。”
他笑了,從那一疊文件裡抽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皮膚很黑的男孩,看起來也就13、14歲的樣子,鼻梁上貼着一個創口貼,一臉很拽的樣子,留着一頭烏黑的長發,一直拖到腰。
翼文震驚地看着那張照片,“這是……蔣卅嗎?”
離水亭學校的不遠處,有一家小酒吧。酒吧的主人是一個身患重病的老頭,雖說是個老頭,身體卻很健壯。他的酒吧裡除了他自己就是在這裡打工的小孫女――一個臉上總是挂着與年齡不相匹配的嚴肅神情的9歲小女孩,紮着一個馬尾辮。很多青年願意來這裡,坐在吧台旁邊叙話。一是因為這裡不僅有好酒,而且很便宜,二則是因為這裡很偏僻,就算是逃學的不良少年來這裡也不容易被發現。那個坐在吧台後面的老頭留着一瞥胡子,向來是來者不拒,除了不斷地朝後面的孫女大聲喊來告訴她該上什麼菜,就是數數錢,跟坐在吧台前的客人聊聊天,同時靈巧的雙手也不停地擦洗着杯子和碗碟。
兩個醉醺醺的青年人勾肩搭背地走進酒吧,他們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一個人手裡還拿着一個空酒瓶,走路還一瘸一拐的,渾身盡是酒氣味。這個時候,酒吧裡都沒有什麼人。雖說5月20日這天并不應該這麼冷清,但是因為前幾天發生在附近的關于龍神的争鬥,大多數人都暫時撤離了這裡,更别說出來玩樂了。
“老闆!”其中一個人一屁股就在吧台旁邊坐下,趴在了吧台上,像一灘爛泥,“來瓶好酒……好酒……”
“客人,你要什麼酒啊?”老頭用粗曠厚實的聲音大聲問,後面的小孫女露出半個頭。
“有什麼酒?”另一個人似乎比他的同伴清醒一些。
老闆憨厚地一笑,“什麼酒都有!”
“來瓶白酒!”
第二個人摸了摸口袋,頭歪向一邊,“沒錢了……”他嘟哝道。
“錢沒關系!喝酒就是解悶的,下次再還也沒關系。”老頭豪爽地說,一邊從後面的櫃子上拿出兩個幹淨酒杯。
兩個醉鬼相視而笑,露出那種騙子一般的笑容,那表情好似在說:“現在的老頭子果然都這麼好騙!”
這時候,吧台的最左邊――遠處,悠悠飄來一個清晰的聲響:“既然都不是常客,就不要欠别人的債了。”中國話略帶一點其他地方的口音。
“哈?”兩個男人轉過頭去,驚訝地發現坐在那裡并跟他們說話的竟然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女孩。她用兩根手指捏着一個高腳杯,正用餐巾輕輕擦去嘴角的酒,左手邊則放着一瓶雞尾酒。她轉過頭來,冷漠地看着兩個外地人。
第一個人望了望女孩,又看着老闆,就這樣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突然叫道:“老闆!你還讓小孩子喝酒啊?犯法的。”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老闆哈哈大笑,“那小丫頭是我店裡的常客了……沒關系沒關系,你們喝你們的,她自己一邊玩不礙着你們。小丫頭經常來我這裡吃夜宵的,不見怪!”
第二個人性質很濃,剛等老頭子用酒把杯子給填滿,就向女孩招起手來:“你叫什麼名字?”
“你沒有知道的必要。”她搖晃着手中的酒杯,注視着杯子裡的酒,語氣裡滿是不屑。
“過來陪我們玩玩?”第一個醉漢大聲說,聲音有些含糊,口水從嘴角流出來,模樣非常難看,“來!”
“煩死了……”她陰沉下臉,手用力一捏,手中的酒杯應聲而碎,杯子裡的酒灑了一吧台,然後擡起頭看着他們,甩了一下挂在額頭的紅色劉海,綠色的雙眼閃爍着殺氣,“大叔難到不知道勾引小學妹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嗎?”
1分鐘後,兩個醉漢立刻清醒,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酒吧。而老頭很坦然地拾起他們的酒杯,用同樣的速度開始重複擦洗的動作。而他的孫女馬上拎着掃帚和抹布跑出來,清理赤羽弄得滿地都是的玻璃碎片和酒水。赤羽歎了口氣,“真是沒有好事……”她抱怨道,看了眼老頭,“老爹,”她親切地稱呼他,“沒有别的辦法嗎?”
老頭子搖搖頭,“我覺得這個辦法是最好而且最快的。”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赤羽無力地拖着腦袋,“麻煩……我可不想現在去找那讨厭的小子。”
老頭把杯子放回原處,“您能在這次災難中活下來就已經是大幸了,”他輕聲說,“雖然救你的朋友還是很冒險的,但是我也阻止不了您。如果您一定要去,就等養好傷……”
赤羽猛地用雙拳砸向桌子,“我才沒有那個時間等!”她咬緊了牙,“你等着……加洛特……”她的眼裡閃爍着可怕的光,“我會讓你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