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營、西北大營、西南大營、東南大營、南大營,東大營,再加上中營便是整個墨龍的分兵部署。
北大營是幾個大營裡經常發生戰事的大營之一,它與西北大營一樣,連年征戰,将士們身上都帶了些煞氣。
花浔将北大營的主要體系遷到了幽州之後,其他幾個州也相繼做了改動,現在的燕雲十六州,比起先前,可牢固的多。今天花蝶衣帶夜舞去的地方,是北大營在一個山坳裡的駐地。
一個山坳裡,駐紮了十萬大軍。
夜舞帶了兩輛馬車去軍營,一路上花蝶衣都在納悶,她就一個人,怎麼還需要兩輛馬車?看了看,葉漣幾個都是騎馬,就連琴瑟幾個也都是騎馬,這馬車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看着那架勢,好像還挺沉?
問了夜舞,夜舞卻什麼也不說,花蝶衣也就不再問了。
夜舞的馬車進入山坳時,立刻就有人發現了,禀告了衛禮。
衛禮接到消息,立刻換了衣服出門去迎。“世子爺怎麼來了?這位是……”衛禮并不認得夜舞,他雖然知道送物資來的人是個女子,但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是如此小的女娃兒。衛禮上下打量了一番夜舞,笑道:“該不是世子爺從哪裡拐了人家來吧?”
他們之間開玩笑習慣了,有時候口無遮攔慣了,花蝶衣倒也不放在心上。但他卻不曉得夜舞會不會當真,便看了夜舞一眼,待看見夜舞笑眯眯的看着他時,他的心便微微的放下了,朝着衛禮道:“衛叔說的哪裡話,這哪裡是我拐來的,小舞是給咱們送補給來的!這不。她下面的人帶着士兵們開荒地去了,她在屋子裡閑的坐不住,我便帶她來這裡轉轉。不妨礙衛叔練兵吧?”
衛禮吃了一驚,東西居然是這個小女娃帶人送來的?雖然吃驚,但衛禮卻還是朝着夜舞深深做了個揖道:“衛謀代将士們謝過你了!若是有什麼衛謀能幫忙的,在所不辭!”
“衛大将軍何必如此多禮?”夜舞眼珠子一轉,笑道:“我暫時沒有什麼需要将軍幫忙的地方……不過,若是将軍若是能讓我在這軍營裡走走,我倒是喜歡的緊。”
“有世子爺在此,還需要旁人帶你?”衛禮擺了擺手。道:“世子爺對這裡可熟悉的很,與其讓旁人帶你,還不如讓世子爺帶你轉。若是你不嫌我礙眼。我倒是可以跟世子爺一起,陪着你。”衛禮今兒個高興,看見夜舞的沉穩,他就想到了家裡那個調皮搗蛋的兒子,什麼時候那小子能有夜舞跟花蝶衣一半的穩重。他就知足了。
花蝶衣倒是點了頭,“那便一同走走吧!”
夜舞是沒有什麼異議的,人家的地方,自然是人家做主。馬車便停在了大帳前,尚夏留下了守着馬車,沒有跟夜舞走。
三個人在前面走着。衛禮邊走便跟花蝶衣一起給夜舞介紹着人,這個人是誰,那個人是誰……這軍營還沒走到十分之一。夜舞就記了滿腦子的人名。
能讓衛禮陪着的人不多,能讓花蝶衣陪着的人那可就更少了。而夜舞,不但讓衛禮陪着,還能讓花蝶衣這個全北大營最捉摸不透的世子爺陪着,簡直是将士們心中的能人。沒多久。營裡來了個厲害的小女娃的消息傳遍了軍營。
經過哨塔時,夜舞好奇的看了一眼。“這便是哨塔?”
“嗯。那邊還有瞭望塔,你要上去看看嗎?”花蝶衣就指了指前面。
夜舞看了一眼,點頭。“那上去瞧瞧,我還沒站在這上面看過。我看這三面環山,山裡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你啊……”花蝶衣無奈的笑,“你還琢磨着進山?不是說好了,過幾日我陪你進去嗎?若是你還想往裡走,便讓衛叔點出一隊人,跟着咱們進山便是!”
“進山?”衛禮挑眉。
“小舞想進山瞧瞧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畢竟咱們這裡總靠着朝廷的補給,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能找到像蘿蔔一樣能種在這裡的糧食之類,那我們不僅不用再擔心餓肚子,隻怕這整個北大營将再無後顧之憂了。”花蝶衣就簡單說了一句。
衛禮一聽,來了興趣。“什麼時候進山?我親自帶人護送你們去。”
夜舞歎息,道:“過幾天吧,不然,這隻花蝴蝶肯定又要念叨。”
花蝴蝶……衛禮忍住笑,還真是好名字。
花蝶衣笑笑,并不在意這個外号。
“其實……”夜舞頓了頓,又道:“即便是吃飽了,也還是有些小問題的。”
“什麼問題?”三個人沿着台階上了瞭望塔,衛禮回過頭,看着正在爬台階的夜舞,問。
夜舞讓花蝶衣拉着爬上了瞭望塔,站穩之後才回答衛禮的問題。“吃的問題解決了,冬日取暖的問題也解決了,那還有饷銀呢?”
“饷銀……”果然,一提起銀子,不僅衛禮犯了愁,就連花蝶衣也犯了愁。
“是啊……這銀子可是個問題,什麼時候發饷銀,是士兵們最關心的問題了。”衛禮搓了搓手,看着聽見銀子就傻笑的哨兵,順手就拍了人家一下。“你小子,一提起銀子,看把你樂呵的!”
錢,是個很實際的東西,夜舞考慮的也就很實際。
“銀子,誰都想要,将士們辛辛苦苦守在這邊關,若是還不能養家糊口,會寒心的。你想,吃飯,穿衣,家裡的一家子做什麼不要錢?有些窮苦人家,就指着他們拿饷銀回去。可若是發不出饷銀……家裡人會怎麼想?将士們又會怎麼想?他們守護了這麼久的國家,卻連口飽飯都吃不上,卻讓家裡連買件新衣服的錢都沒有!”夜舞說着便看見瞭望塔上的幾個哨兵都紅了眼。
頓了頓,夜舞又道:“民心不穩,軍心便會動搖。所以……不僅要讓将士們吃飽穿暖,還要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這樣,軍心才會堅固,邊防才會牢不可破!花蝴蝶,真正支持将士們守在這邊關的,不僅僅是陛下,也不僅僅是某個人,他們是為了千千萬萬的家人!所以,若是可以,我倒覺得你應該上折子給陛下,照顧一下他們的家人。”
花蝶衣深深地看着她,他喜歡是人,果然不一般。“你見陛下比我還容易,你怎麼不提?”
“提什麼?”夜舞攤手,“提這些都是我大哥他們想到的?我怎麼沒提,可陛下也窮得很,沒錢!這次我能把饷銀給你們帶來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讓陛下把皇宮拿出去賣了給你們發銀子不成?”
“噗——!”本來前面說的還很壓抑,可到了後面,聽了這話,瞭望塔上的士兵們卻都忍不住笑了。
“你方才說……你把饷銀帶來了?你不是說……陛下手裡沒錢嗎?”衛禮關心的是這個,皇宮自然是不能拿出去賣的,那可是墨龍的象征。
“陛下是沒錢……但我有啊……”夜舞便幽幽的歎了口氣。
“你該不會……”花蝶衣一驚,皺了眉。“你該不會把天香酒樓裡的盈利全都拿出來了吧?”
夜舞翻翻白眼,“我有那麼笨?”
“那你的錢哪裡來的?”花蝶衣是真的想不到了。
夜舞看了瞭望塔上的哨兵一眼,笑了笑。
衛禮一看,便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我陪着世子爺在這裡看看。”
士兵們便朝着夜舞規規矩矩行了個禮,才下了瞭望塔。
人都下去了,夜舞也便開了口。“是這樣的……舒妃娘家有人病了,急需上好的藥材跟最好的醫生。可以說,若是這個人死了,舒妃的靠山也就沒了。據我所知,舒妃家裡有人做的是皇商。皇商,自然是很有錢喽。那我就不心讓舒妃見到了何嬸,然後又讓青覽賣了一株好的藥材,一共收了舒家三百萬兩!”
“嘶……”衛禮倒吸一口冷氣。
花蝶衣卻笑了,“這麼看來,舒妃家的皇商是做不了了。”
“那倒也沒有!”夜舞笑笑,“隻是他們欠了不少錢,隻怕最近……京城裡會太平許多。你們在這裡,大哥說,不能讓他們弄得後方不定不是?定下計謀的人是我大哥,我隻不過是拿了一株藥材而已。我很窮的!用錢的地方很多,可不能亂花錢。”
花蝶衣揉了揉她的頭,“你啊……我好像沒看見你有帶銀子啊?”
夜舞聳了聳肩,“都讓你看見了,那其他人也都看見了,那我不是送上門讓人家去打劫?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何一個人,卻要兩輛馬車麼?那你說呢?”
花蝶衣一震,立刻朝着下面喊道:“花路,帶人去把小舞馬車裡的東西搬去大帳!立刻,馬上!”
下面的花路一聽,吓得急匆匆點了幾個人就往夜舞的馬車那邊跑。雖然不曉得夜舞的馬車裡放了什麼,但讓世子爺這麼緊張,饒是馬車就停在大帳前,無人敢動,花路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朝着馬車去了。
正坐在馬車上無聊的尚夏,看見花路,跳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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