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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這些都是送命題[快穿]

第三個世界

  這是一串大五帝錢手鍊,取古往今來五個鼎盛時期的通寶,以紅線編之,末端是一個繁複的結。

  石曠松開侯三的手腕,照明符的光耀下,他的眼裡折射出複雜的情緒,“這是我親手編的,有兩條,一條我上次丢在沙漠裡了,另一條在陸科的手上。”

  “所以你們是為了找人才來的?”侯三敏銳地察覺到他們進墓的原因。

  “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人?”石曠雖然不比侯三高,但此時氣勢十足,似乎侯三要是沒那個能耐,下一秒便會被丢過去喂琴弦。

  “我盡量,我盡量,我師門有一秘術,能夠窺見所處之地之前發生的事情。”說着他往包袱裡掏出一個香爐和一面鏡子,鏡子立于地面,香爐放在稍遠處,插上三根線香,又從五帝錢上抽出一根紅絲,紅絲放在二者之間。侯三閉眼念咒,食指、中指并攏往紅絲一指,紅絲便燃起來,隔着老遠火星依舊濺在了香上,将香點燃。待紅絲盡成灰燼,青煙袅袅升起,鏡子裡映出一個人影來。

  那個人從忽然翻轉的階梯上跌落,噗通一聲砸在地上,五帝錢手鍊就是在這個時候掉落。他的情況很不好,臉色慘白、眼眶凹陷,嘴唇烏青,身上滿是灰,□□在外的皮膚盡是擦傷,喘息許久之後才從地上爬起來。他沒有照明符,隻得掏出個火折子點燃。他拿着火折子在墓室中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出路,歎息一口氣後貼着牆坐下,自包裹中取出水袋,很小很小的抿了一口。

  水袋中的水已不多,這應該是陸科進入墓穴的第兩三天了。

  火折子漸漸熄滅,陸科靠在牆上有些走神,水喝過後也沒及時将水袋口塞住,這導緻了塞子自手中滑落。木塞子落地的聲響讓陸科一顫,跟着便起身去追,但光線太暗,他一不小心撞上散落在地的石料,跌倒的時候水袋亦是自手中飛出。

  水潑灑而出後卻聽得滋啦一聲,仿佛是燒着一般,陸科摸過去将水袋拿起,同時發現這塊地磚上竟然多了幾個凹陷的洞。洞口手指般大小,有五個,陸科将手指伸進去,恰好做出一個“抓”的姿勢,他就着這姿勢微微一轉,咔嚓一聲,地磚向下倒去,露出一條階梯來。

  陸科順着階梯走下去,接着畫面一晃,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就這些,去找那出去的機關吧。”侯三将沒燃完的香熄滅,裝進一個長條木盒中,連着香爐、鏡子一同收入包袱中,背回背上。

  陸科已失蹤多日,透過畫面所看到的他瘦骨嶙峋,石曠一雙眼漲得通紅,靳翔走過去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終究是沒能說出什麼。

  好聽的話太過無力,節哀的話太過沉重,唯有收拾好行囊,做好捧回一具屍骨的準備。

  牧輕言默默地掏出水袋,走到畫面中的地磚所在位置,輕輕往下灑了幾滴水,果不其然地磚再次凹陷出幾個洞,他蹲下,伸進五指一擰,階梯便出現在眼前。

  “走吧。”曲泊舟說完,搶在牧輕言之前走下去。

  牧輕言心中一悸,将水袋口塞上,水袋挂在行囊一側,緊跟在曲泊舟身後。

  越往下走牧輕言越心慌,他們之前已經往下掉了一層,再這麼往下,豈不是要走到地心去?但這階梯沒讓他失望,很快走向便發生變化,他們由向下開始往上。

  “這階梯逗人玩呢,還不如一開頭就朝上走,白費力氣。”靳翔沒好氣地說道。

  “大概是墓主人沒事想散個步?上上下下來來回回走走消食?”牧輕言打着趣。

  “你死了之後還用吃東西嗎?”孫霧亦撲哧一笑,“這階梯肯定不止是上上下下那麼簡單。”

  牧輕言白眼一翻,心說您老别沒事烏鴉嘴。好在一路沒意外發生,他們大概向上走了和之前往下差不多的距離,便走到頭。

  照明符将前方照亮,他們又遇見了那塊石頭。

  “侯三,你們這群禦用異士一共有十四五人,雖然中途折損了幾個,但仍剩下十一二個,為什麼落到下面去的就兩個呢?”曲泊舟突然出聲詢問,“你們在明殿兵分兩路了?”

  “沒有!”侯三下意識地否認,“你們應該有留意到明殿内隻有一邊有腳印,我們一直都是一起走的,隻是在對于懸魂梯的解決方式上發生了分歧,又恰好樓梯翻轉,我和鄭峰沒來得及跟上,這才跌落下去。”

  “這麼說你的同伴們找到辦法通過這裡了?”曲泊舟回過頭去,手在牆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

  “這塊石頭是琺羅之晶,産于天山之上,吸取日月精華,富含能量,異士們會把它鑲在法器上。”侯三湊過來,這通道兩旁的牆壁退了回去,又恢複成最初的寬度,“但它不耐熱,在陰冷的環境下才能夠長久保存。”

  靳翔咋舌,“把你能點火的符紙交出來吧。”

  曲泊舟卻搖頭,“不能用火燒,這裡的空氣不多,石頭還沒燒化我們就先一步被憋死了。”

  “什麼鬼道理,但聽起來卻很有說服力。”靳翔嘀咕着。

  “這長在冰山上的東西,稍微一點熱度就會受不了啦,人體的溫度就夠了。”說着侯三将手捂上去,“我之前有個朋友,得了一塊這晶石,整日揣在兜裡舍不得用,結果竟化了!不過後來又放到地窖中冷藏了一陣,就又變回去了。”

  “來來來,都把手放過來!”侯三招呼大家。

  曲泊舟眼角微抽,對牧輕言道:“讓垩蚋出來。”

  侯三也跟着眼一抽,“艾瑪祥獸垩蚋?在哪兒呢?”

  “它之前自己跑出來的!”牧輕言無奈攤手,“我不知道怎麼辦。”

  “你喊喊?”

  “哦。”牧輕言眼珠子微翻,舉起手沖着青銅戒指道:“垩蚋。”

  “垩蚋?”

  “垩蚋你出來一下?”

  喊了幾聲沒有反應,牧輕言甚至将手指甩了甩。

  “這隻垩蚋有名字嗎?”石曠問。

  名字?這家夥的品種是垩蚋都是曲泊舟告訴他的,他怎麼會知道它的名字呢。而且神獸還需要名字?有名字的不都是寵物嗎,誰那麼能耐能養神獸啊。牧輕言迷茫地望向石曠。

  “那隻垩蚋很親近你,難道你不是他的主人?”石曠也是滿臉疑惑,“據說神獸很少這樣親人的。”

  牧輕言微微張口,訝然地看着戒指。

  “先用手捂着吧。”石曠走到琺羅之晶前,将手伸上去。

  曲泊舟伸手揉了揉牧輕言的腦袋,道了句“别想了”,然後拉着他将手貼上晶石。

  手上的溫度傳達到石頭上,冰冷光滑的石面變得溫和,牧輕言的頭卻開始隐隐作疼,“它應該有名字的,我為什麼想不起來?”

  牧輕言閉上眼睛,他覆蓋住的地方在緩緩溶解,手在往裡陷,被他溫暖的東西将他溫暖地包裹住。他将頭也抵上去,黑暗之中,像是抵上了某個人的額頭。

  “要我告訴你它的名字嗎?”

  有人在他耳邊輕聲詢問。

  “它對你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家人啊。你真的要這樣,舍棄掉家人嗎?”

  那個聲音在循循善誘。

  “跟我一起念出它的名字,它也等候了你數千年啊。數千年的黑暗,數千年的冰涼,栖身于一個小小指環中,除了你,無人能聽見它的呐喊,無人能将它解救。”

  “它的名字是多多。”

  “喊它吧,它是多多。”

  牧輕言嘴唇輕顫,聲線抖動,“多多”

  “多多”

  光芒自戒指上發出,一隻通體雪白、似虎非虎的動物從光團裡踏出,蹭上牧輕言的手臂,它漆黑的眼睛中濕漉漉的,像是見到久違的故人。

  “多多。”牧輕言将頭擡起,“真的很抱歉,竟然忘了你的名字。”

  多多仰頭一嘯,嘯聲在通道裡回蕩,牧輕言恍惚之後想起叫它出來的目的,便讓衆人讓開,留多多一隻垩蚋橫着貼在石面上。它很暖和,牧輕言沒忍住将手放到它肚子底下取暖。

  琺羅之晶很快化掉,但僅限下面部分,畢竟多多普通模樣時隻有大半個人的高度。

  六個人陸陸續續鑽過去,這裡是主墓室左右兩邊的耳室之一,中間有一口石棺,石棺兩旁擺着幾個長頸細口花瓶,而石棺之後的牆壁上,挂着一把巨大的古琴。

  沒人敢進去,因為古琴琴弦偶爾一動,聲音沉沉直撞入耳。

  “侯三,你先進去。”石曠沉聲道。

  侯三卻是一步一步往後挪去。

  孫霧亦悄無聲息地走到侯三身後,腳一踢,便将他踹入耳室,旋即咧嘴一笑,“去吧,一回生,二回熟。”

  隻見侯三嗷的一聲大叫,幾欲跌倒又因了自四周伸出的琴弦被迫站直,牆上的古琴像是個總指揮,它一動,其他的弦也跟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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