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看着悶悶不樂的張寶,笑着問道:“你是不是沒勸動常把頭?”
張寶兒郁悶道:“無論徒兒怎麼說,他就是鐵了心,不願意得罪雷老虎!”
“寶兒,你記住,欲速則不達,有些事是急不得的!”老叫花勸道。
張寶兒低頭歎了口氣。
張寶兒的計劃不可謂不周密,老叫花對此還是認可的,隻不過張寶兒的曆練還不夠,在方法的掌握上還不到火候,假以時日,這都不是什麼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張寶兒有足夠的信心,如今張寶兒遇到了難題,老叫花可不想讓他半途而廢,于是寬解道:“你先别急,讓我去試試吧!”
張寶兒擡起頭來:“師父,您能行嗎?”
“行不行隻有試過了才知道!”老叫花說罷,對穆千吩咐道:“你陪着寶兒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是,師祖!”
老叫花走後,張寶兒坐一屁股坐在地上,仔細回想剛才老叫花剛才和自己說的話。老叫花說的沒錯,自己的确有些心急了。趙掌櫃之所以答應與自己合作,那是被逼無奈。可常把頭的情況就不一樣了,他沒有必要去冒那個險,自己有些想當然了,看來還要等待合适的機會才行。
“師父!”穆千蹲在張寶兒身邊輕聲喊道。
張寶兒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擡頭看着穆千:“怎麼了?”
“師父,我覺得常把頭說的有道理,這事太過于冒險了!”穆千小心翼翼道。
“你也覺得太冒險了?”張寶兒皺起了眉頭。
見張寶兒不悅,穆千趕忙解釋道:“師父,你别誤會,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計劃。就算常把頭同意了,可萬一常把關沒有鬥過雷老虎,雷老虎秋後算賬,我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我隻是覺得,師父你應該先想好退路,再去說服常把頭,這樣會更保險一些!”
張寶兒一愣,穆千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自己隻想着如何勸常昆出手,卻壓根沒想萬一常昆鬥敗了的後果。若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恐怕自己隻有死路一條了。
在賭坊與穆千對賭的時候,穆千當時的表現,讓張寶兒覺得他是個莽撞之人,沒想到他考慮問題比自己還想的全面。
張寶兒眼珠一轉,嘿嘿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留後路?”
“師父你是如何打算的?”穆千問道。
“若真到了那一步,咱就腳底闆抹油,溜了!”
“溜?師父,咱溜到哪兒去?”穆千很是好奇。
“我覺得長安不錯,我們就去長安?”
“什麼?”穆千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大吼道:“不行,絕不能去長安!”
張寶兒怔怔瞅着穆千,他不知穆千反應為何如此激烈。
“他說的沒錯,你不能去長安!”老叫花不知什麼時候從門外進來了。
“師父,您回來了?”張寶兒趕忙起身迎了上去。
老叫花沒有理張寶兒,而是看向穆千:“你說說,寶兒為何不能去長安!”
穆千也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反常了,他情緒低落道:“師祖,不瞞您老人家,我曾經也和師父一樣,覺得長安是個好地方,為了去長安我甚至一切都不顧。後來,我真的到了長安之後才發現,長安和我想象的根本不一樣。在那裡,就算有權有錢也不一定生活的好,整日互相算計、勾心鬥角,累,真的很累!一不小心說不定還會把命丢在那裡,死也不知道是怎麼死了!”
穆千說的很慢,似乎在艱難地回憶着自己的過去。看得出來,他所說的都是自己的親身經曆。張寶兒沒想到,自己的師父和自己的徒弟竟然都是有故事的人,在這一瞬間,張寶兒突然覺得,和他們比起來,自己有些太淺薄了。
停頓了片刻,穆千臉上突然洋溢出笑容:“現在這樣我覺得就挺好,雖然日子過的艱難些,但過的踏實,活的自然,晚上也不用做惡夢!”
說到這裡,穆千對張寶兒道:“師父,我說的是真心話,你現在的情況真的不合适去長安!”
穆千的目光透着真誠,看得出來,他是為張寶兒好,這讓張寶兒有了一絲絲的感動。
“穆千說的你都聽到了!”老叫花對張寶兒不滿道:“我不是不讓你去長安,我和穆千的想法是一樣的,去長安的事情以後再說,你怎麼又提起此事了?”
張寶兒知道老叫花對自己去長安很是反感,趕忙道:“師父,徒兒是開玩笑呢,陳州的事情處理不好,徒兒是不會去長安的!”
“你說的可是真心話?”老叫花目光炯炯。
“徒兒發誓,如果徒兒說的不是真心話,天打五雷轟!”張寶兒信誓旦旦。
張寶兒本就是穿越而來的,五雷轟就五雷轟吧,他才不在乎呢。
張寶兒發了重誓,不由得老叫花不信,他擺擺手道:“師父還能不信你?好了,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好不容易才将老叫花糊弄過去,張寶兒終于松了口氣,他趕緊轉移話題道:“師父,您見到常把頭了嗎?”
“見到了!”
“怎麼樣?”
“他同意了!”老叫花慢悠悠道:“常把頭答應正式向雷鵬提出,以後不再交份子錢的要求!”
“這是真的?”張寶兒瞠目結舌:“師父,您是怎麼說服他的?”
張寶兒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常昆就是油鹽不進、水火不浸。老叫花這才去了多大工夫,就一下搞定了。
“師父自然有師父的辦法,這個你無須知道!”老叫花自得的神情中帶着一絲頑皮。
“老将出馬,一個頂倆!牛,真夠牛的!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呀!”張寶兒對老叫花佩服的五體投地,扭頭對穆千道:“穆千,咱以後得多向師父他老人家學學了,你說是吧!”
穆千忙不疊點頭道:“師父說的是!”
“你先别高興的太早了!”老叫花擔心張寶兒得意忘形,有意提醒道:“雷鵬可不是好惹的主,常昆提出不交份子錢,他肯定不會善罷幹休,決裂是必然的!你把後面的計劃想周詳些,不要再有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明白嗎?”
“徒兒知道了!”張寶兒鄭重點點頭。
老叫花解決了這麼大的難題,後面的事情再做不好,張寶兒自己都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