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月在睡夢中突然聽到一陣咕咕的叫聲:“大清早叫什麼叫?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她說,坐起來揉揉惺忪的睡眼,披上衣裳下了床,她循聲走到爺爺的書房,隻見窗台上站着一隻灰色的鴿子。她蹑手蹑腳地靠近那鴿子,像往常一樣解下它腿上的小竹筒,拿着那竹筒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邊跑邊喊:“爺爺,爺爺,你看是不是爹爹來信了?”李青山正坐在西邊窗下的一個石凳上看書,接過去打開一看,隻見上面寫道:橙光湖附近确實有一塊大石頭,據附近的居民證實那石頭确實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過他們隻聽到一聲巨響,并沒有見到炫目的亮光,至于青龍劍一事則純屬捕風捉影,我和族人搜遍方圓十裡并不見其蹤影,以上就是此次出行的大緻情況,事體不諧,準備近期返程。陳志明。
“爺爺,是爹爹的信嗎?”如月仰着臉問,“不是。”李青山回答,說着站了起來,“那是誰的信?”如月接着問,面有疑惑,“二長老的。”李青山說,摸了摸她的頭,“二長老在信上說什麼?”如月問,歪着頭望着他,“關于青龍劍的事,說了你也不懂。”李青山面帶笑容地說,“我怎麼不懂?不就是爺爺常說的四大神器嗎?”如月說,撲閃着兩眼一副很神氣的樣子,不過她對四大神器并不感興趣,加上又心系雲哥哥的傷情,一聽不是爹爹的信便跑出去了。
李青山的心裡卻平添了一份憂愁:前段時間江湖上傳說橙光湖附近落下一塊光芒萬丈的大石頭,他根據上古靈異錄記載猜到此事可能與青龍劍出世有關,便派二長老趕往橙光湖調查此事。他想着他們青木族雖在天命之人一事上拖了後腿,但若能在四大神器一事上拔得頭籌,也就足以将功補過了,再者說,有上古四大神器之一的青龍劍在手,今後他們青木族在另外三族面前也不至于太擡不起頭,如今,唉……唉,天命之人、四大神器、四大神獸三事都沒有進展,下次他無怪乎又要受伏羲帝君的責備了,另外三族好歹還有一個天命之人在手,可我們青木一族呢?唉!似此怎麼對得起老族長的臨終囑托?接着他突然想起昨天的事來:那孩子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隻是摔傷了小腿骨,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他想,更奇怪的是當時他身上那種火熱狀況與上古靈異錄上記載的雪靈熊體内陰陽相争時倒有幾分相似,現在想來那孩子确實有些異常,看來以後要多加留意他了。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另外三族的天命之人都已經有了着落,偏偏我們青木一族的仍沒有眉目?難道是因為我們青木一族的天命之人是四大天命之人之首?這很有可能,重要的人物不都是最後才出場嗎?真要那樣就好了,如此一來另外三族定會對我們青木族仰之彌高,我們青木族不僅不會因天命之人最後出場而感到羞愧,反而會感到十分自豪,他一路想下去,心中的愁雲開始漸漸消散,他越想心裡越輕松,索性丢開書本走了出去。
李如月走進屋裡木青雲仍在沉沉睡着,她走近前望了望他,随後便出去找木青青玩去了。二人在院裡玩一會,回來看見木青雲正坐在床上發呆,遂過去趴在床沿上望着他:“哥哥,你的腿好了嗎?”木青青問,“雲哥哥,你的腿還疼嗎?”李如月問,“好……好些了。”木青雲回過神來說。吃過早飯,木青青和李如月陪他待一會,之後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可是走出結界門二人都一下沒了主意:她們不知道玩什麼好,因為平時都是木青雲領着她們玩的,如今木青雲不在她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二人在外面轉一圈,沒什麼好玩的,頗感無聊,垂頭喪氣地回家了。
李如月在木家玩了一上午,直到她母親過來叫她吃飯才回去。他們正在吃飯李木陽笑着走了進來:“這次回來的倒巧。”他說,“爹爹,這回給我帶東西了嗎?”如月笑嘻嘻地跑過去問,仰着臉望着他,“沒有。”李木陽摸摸她的頭一本正經地說,“爹爹不疼我,每次回來都不帶東西!”如月說,噘着嘴一臉的不高興,“如月,你看這是什麼?”李木陽說,像是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閃閃發光的紅珠子。李青山望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這可是炫光琉璃塔上的七寶幻靈珠?”他訝異道,不禁站了起來,“還是爹有眼光,正是七寶幻靈珠,不瞞你們說,我在炫光琉璃塔下整整蹲了七夜才得到這個珠子。”李木陽說,神情中不無自豪,他俯下身摸了摸如月的臉,笑着問:“如月,爹爹給你帶的禮物好不好呀?”說着把那珠子放到了如月的手裡,“好!”如月說,笑得合不攏嘴。
李青山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到桌上,同時沉下臉來說:“我都懶得說你,多大的人了還這樣不着調,天下誰不知道炫光琉璃塔是北海的一景,而七寶幻靈珠是炫光琉璃塔上的至寶,你可倒好,去一次就盜了人家塔上的至寶,你讓往後那些慕名而去的人怎麼辦?做事隻憑一時之快,完全不計後果,你這簡直就是小孩子的行徑!”李木陽望了望他:“你老還是這麼……爹,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人生苦短,要活就痛痛快快地活,管那麼多幹什麼?我能盜得七寶幻靈珠那說明我跟這珠子有緣,他們看不到是他們沒緣,這麼簡單的事你老怎麼就不明白呢?”提高嗓門揮着手說。李青山猛揮下胳膊,指着他說:“就你懂得多?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似的随性而活,那這天下還不亂了套?”“你老這話我不同意,怎麼是随性而活呢,我這是随心而活好不好?我随心而活,但做事有原則:傷天害理的事咱不做!”李木陽說,盯着他的臉,“我也不管什麼随心随性,說白了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家夥!”李青山漲紅了臉氣呼呼道,林慧英也即是如月的母親望了望二人,說:“爹,趕緊吃飯吧,再不吃一會菜涼了。”李青山重重歎口氣複又坐下了。
“趕了一上午的路,我的肚子還真有些餓了。”李木陽笑了笑說,走到那張桌前坐了,林慧英望望他,向如月轉過目光說:“如月,别玩了,趕緊吃飯!”“不嘛娘親,我再玩一會兒。”如月說,她翻來覆去地擺弄那個珠子——好像怎麼也玩不夠似的。李木陽吃了幾口飯,偷偷瞄了李青山一眼,問:“慧英,咱爹的身體怎麼樣?”“身體還好,就是眼睛有點花。”林慧英回答說,李木陽放下了筷子,說:“爹,我總勸你平時少看點書,你老就是不聽,學習知識順其自然就好,能學多少學多少,不要太過強求,莊公不就說過嗎:‘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随無涯,殆已’。看人家看得多透徹!當然,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多學一點也是好的,但身體不允許就不要再學了,知識重要還是身體重要,身體累垮了學再多的知識有什麼用?你忘了?去年想什麼冰雪之力想得腦袋疼,劉大夫診斷後說是勞思過度,休息兩天就好了,後來不是休息一天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