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對面望了一眼,隻見木闆上并排坐着兩個姑娘,那姑娘坐在車廂裡側:圓臉、丹鳳眼、高鼻梁,身穿一件橙色衣裙,其上繡着精美的圖案,看起來很是華麗漂亮,可能也正因此旁邊小蘭的衣裳一下顯得失色不少。她舉止大方地坐在那裡,顯得很是端莊靓麗,小蘭坐在她的左手邊,也即是車廂的外側,她的模樣長得同樣也很周正:長臉、柳葉眉、薄嘴唇,身穿一件靛青色裙子,隻是兇前那裡被撕掉一塊,此時她雖然用那塊破布片遮着,但畢竟已被撕下來,故而很難做到嚴絲合縫:裡面的白色衣裳從縫隙中露了出來。想來也正是這個原因,小蘭回望他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了頭,相反,那姑娘先是朝他上下打量一番,繼而一直盯着他看,且目光熱烈大膽,看得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覺得臉上有些熱,忙低下了頭。
“不知這位少俠尊姓大名?”那姑娘突然開口道,他擡起頭來,她仍在盯着他看,妹妹望那姑娘一眼,說:“哎,不是我說,這位姑娘,你怎麼一直盯着我哥看?我哥臉上是有花還是怎麼的?”接着頓一下提高聲音說:“再說剛才救你們時是我出力最多好不好?你怎麼隻問我哥的大名,不問我的大名啊?”她面有不悅,“就是,一個姑娘家怎麼能一直盯着男子看呢?這讓人多不好意思啊!”如月說,同時沉下臉來,“唉,看我?敢問這位姑娘尊姓大名?”那姑娘拍下手笑了笑說。
“這還差不多!”妹妹說,臉色緩和下來,而後清了清嗓子說:“聽好了,本姑娘叫木青青,旁邊這位是我哥木青雲,裡面那位是我妹妹李如月!”“哦!原來三位恩人分别是木少俠、木姑娘和李姑娘啊。”那姑娘說,現出一副明白過來的樣子,“沒錯,正是我們!”妹妹仰着臉不無得意道,那姑娘重重歎了口氣,說:“唉,說來剛才真是險啊!若非三位出手相救說不定我和小蘭就被那些壞家夥侮辱了,那樣我們還有何臉面見人?三位看似隻是保住了我們的清白,實則對我們卻有救命之恩,三位放心,你們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銘記在心!”她一臉的感激,“是啊,今天多虧了三位恩人,不然我和小姐就兇多吉少了,小蘭在這裡再次謝過三位恩人!”小蘭附和道,說罷向他們鞠了一躬,雖然是坐着但卻絲毫不減少她的真誠。
“兩位姑娘言重了,還是那句話:我們是救了你們不假,可這于我們而言隻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也是正好被我們遇到了,兩位姑娘完全沒必要這麼客氣!”如月忙擺手說,“就是,收拾那些強盜對我們來說不過是動下手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妹妹揮着胳膊說,一臉的不在乎,“話是這樣說,可你們畢竟是救了我們,無論怎麼說我們還是要念你們這份恩情的!”那姑娘望着他們滿面認真地說,“唉,反正我們是不在乎,既然你們要念就念好了!”妹妹說,把頭靠在了車廂上。
馬車一直沿着那條林蔭路往前走,前面不時傳來中年男人的吆喝聲,他覺得車子比先前走得快了一些,别說,坐馬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首先沒了走路的辛勞不說,身上還會時不時襲來一陣前所未有的舒服感,想來這是跟他第一次坐車有關,不錯,與走路相比坐在車裡是颠簸了點,但因那條路寬闊平坦他倒還不怎麼覺得。往前走了一會,妹妹突然扭過頭滿面笑容地說:“哥,如月,看,我說什麼來着?坐馬車就是舒服!”“青姐姐,看你?”如月望她一眼說,同時丢她個眼色,可妹妹并沒有理會她,不僅如此,她簡直開始有些坐不住似的,由于她坐在車廂最前面,也即是靠近車門的那個地方,撩車簾自然十分方便——對她來說不過是伸下手的事,但話說回來,這并不是她可以那樣做的理由,坐在她對面的小蘭就是對比:隻見妹妹不時撩開車簾朝外面張望,不知是外面的景色悅目還是什麼原因,每當那時她的臉上就漾滿了笑容,與之相比小蘭就顯得文靜多了,她捂着兇口默默地坐在那裡,當然,衣服被撕爛的确占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想來應該是她的本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