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廢的嗎?”
餘嬌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接而滿眼不可置信。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什麼叫“這麼廢的嗎”,确實,她對修煉不怎麼上心,經常翹掉打坐的時間去逗玉兒……但也不至于是“廢”啊。
當下,少女杏眸含怒,死死地瞪着眼前口無遮攔的黑衣公子。
許守靖摸了摸腦袋,表情有些尴尬。
他完全是沒經過思考脫口而出,說出口才反應過來這發言有點不太應該。
其實這不是餘嬌霜究竟‘廢不廢’的問題,這是比較對象的問題。
要知道,許守靖可是待在龍玉門這種頂尖宗門的環境長大,那裡的人可不是褚敖那種濫竽充數廉價人才,都是實打實地努力内卷的奮鬥人。
耳渲目染之下,自然也覺得十六歲的通脈境有些不夠看。
不過,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當着人家小姑娘的面這麼說,還是有些太粗神經了。
醞釀了片刻,許守靖嘗試補救,一本正經道:
“那什麼,我不是說你廢,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師兄師姐們比起來有點廢。”
“……?”
許守靖一副‘你不用在意’的樣子,笑容溫柔:
“放心,你雖然廢,但跟普通人比起來,你已經很好了,不算特别廢,頂多三等殘廢。”
“???”
餘嬌霜小口微張,先是愣了下,接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紅了一圈——被氣得。
于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答案。
他果然是個壞人!
在餘嬌霜心中,許守靖的形象是有三個階段的。
初遇時覺得他是個壞人,禦前比武時覺得他是個厲害的壞人,現在嘛……他就是純粹的壞人。
讓人感慨,人生何其艱難,兜兜轉轉,不知不覺間就又回到了原點。
活了個寂寞。
少女眼角挂着淚珠,眼神充滿了倔強。
她猛抽了一下高挺的小鼻子,恨聲道:
“我決定了?”
“……”許守靖抿了抿嘴,總覺得他一時興起說了段騷話,好像造成了什麼不得了的結果。
他喉結蠕動,聲音有些嘶啞:
“你決定什麼了?”
餘嬌霜抹去淚珠,莞爾一笑:
“我認定你這個師父了。”
“……”
街市吵吵鬧鬧,集市間人群攢動,打扮各異的行人擦肩而過,坊間路邊小攤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物件,有瓷器,有小吃,也有或廉價或昂貴的飾品。
“糖葫蘆,賣糖葫蘆咯!”
“賣布了~賣布了~”
“糖……”
扛着草靶子的糖葫蘆小販臉色一僵,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一臉愠怒地看着擺攤的布商。
布商注意到他的視線,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作理會。
糖葫蘆小販深吸了口氣,重振旗鼓,再次叫賣:
“糖葫蘆……”
“賣布了!”
“……”糖葫蘆小販把草靶子一杵,怒目如火:
“你故意找茬是吧?”
“我什麼時候找茬了?”布商蹙眉道:“你賣不賣吧,不賣閃開我還要賣。”
“你他娘……”
糖葫蘆小販撸起袖子正想開幹,身後蓦地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讓一讓,擋路了。”
他心中一滞,張口欲罵,卻看到了一雙帶着無奈的桃花眼。
墨黑行衣,面如冠玉,眉間帶着幾分貴氣。
這種人一看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小販下意識的讓路,等到黑衣公子在兩人中間通過後,他再次撸起袖子,想跟布商大幹一場——
“喵嗚~”
一道白色的影子穿過,他反應不及,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愣神期間,面前又通過了一個身着鵝黃褶裙的倩影……
——
“師父,你等等我啊……”
“我不是你師父。”
“我不管,我就認定你是我師父了,你這輩子别想甩開我。”
許守靖迷人的桃花眼中滿是無語,瞥了眼身旁的一人一隻,默默歎息。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